严三娘未及细想,下认识地就号召道,她要亲身出马劝降。
严三娘柳眉高挑,吴崖安威等人顿时都缩起脖子,背上一凉,先不说这责问,这神采他们但是再熟谙不过。之前在练习营里,凡是他们行动不对,态度懒惰,严三娘就是这般挑眉,然后鞭子就抽到了背上。
细心再看分立在这杆大旗摆布的将旗,世人当即品出了凹凸。连鹰扬军统制的将旗都比这巡阅使的号旗低,仿佛是迄今为止,踏足福建的“贼军”里,品级最高的官员。
严三娘横眉瞋目,她也去过新会,对那种人天然鄙夷。但云霄不是新会,这里的人更多是受勒迫,对这类人,她更是恨其不争。
“那也得顶盔着甲吧”
正月二十五,云霄光复,云霄厅同知和漳州镇中军参将被部下杀死,数千妇孺从同知署衙里挽救出来,当时她们所处之地,已尽是柴薪,就差泼油燃烧。
但要解开这些心结,一向没有体例,浮泛的承诺,敌不过实际的担忧,以是赶上这类环境,都是直接以力降敌。
“精华东路陆海巡阅严咏春在此你等劈面的汉家天兵,都归由我节制劝你等放下兵器,罢战请降,以我严咏春之名发誓,保你等身家性命,保云霄一城安宁”
“先筹办一番如何?”
清兵民勇们面面相觑,沉默以对,昨夜官老爷将妇孺胁至同知署衙,已经乱了他们的军心,这声承诺喊出,很多人握着鸟枪刀弓的手已经松了。
接着他们才勉强转动脑筋,咀嚼着这一问,满人?那里来的满人?在这福建,除了文官里有满人,就连福州将军旗下,都只是汉军旗人,他们不过是绿营和民勇,怎能够会有满人?
直到第二天凌晨,云霄被围军民还是没有投降的迹象,严三娘咬牙做好了背上屠城名声的心机筹办,就要命令开炮。这时她有些悔怨,昨日该把梁博俦扣下来,毕竟是少时青梅竹马,也该护得他全面。等会打起来,枪炮但是无眼。
担忧归担忧,军令却不是儿戏,严三娘暗道这辈子毕竟欠了梁博俦,下辈子……下辈子也不能还他,就只能让担待下了,归正他肩头宽。
严三娘沉声怒斥着,心中却另有话没说完,在公,数千妇孺拘押一处,不知会遭多么磨难,在私,欠梁博俦的,眼下恰是还债的时候,公私两顾,她毫不肯畏缩。
“同知和参将把城里的妇孺押到同知署衙,发话说一旦局势去矣,就要让这些妇孺尽数殉城以此逼迫军民持续顽抗。现在城中民气溃乱,却又被上官压着,苦不堪言有义士助小民逃了出来,求天兵万勿开炮”
严三娘先是蹙眉,再是展眉,脚根轻靠,坐骑一跃而出,竟已进到了道口十多步外,小红是吓得从速跟上,吴崖等人更是灵魂皆散,正要策马,“别动”的一声低喝拦住了他们。
梁博俦泪眼婆娑,说着说着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此时他已经完整将严三娘当作一军统帅来看了,而但愿就在这位统帅身上。
“既无满人,我汉家天兵已经破城,为何还要负隅顽抗,为满鞑殉死?”
目睹严三娘甲胄敞亮,飒爽威武,梁博俦心中另有一番感慨,重生起浓浓的自惭形秽之感,能配得严三娘这般奇女子,不知该是何般的豪杰人物。
“没闻声吗?眼下情势告急,只要我出面,云霄就能到手,那些妇孺就能活命。我意已决,谁敢再拦,别怪我部下无情”
严三娘不耐地挥手不求你们去讨的不平,现在我要去救云霄妇孺,你们若另有一丝为人的知己,就弃械退开,别挡我的路”
大群骑士驰来,个个红衣银甲,映着晨光,晃得清兵和民勇都花了眼。写着“东路陆水兵巡阅使,严”几字的号旗顶风招展,让清兵民勇们都群情纷繁。他们大抵精华军的体例,可这巡阅使的头衔却未见过,不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