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宁倒是手脚敏捷地支起了画板，边寿民盯了一眼这老外，然后转头，还是沉浸到火线那壮阔奇绝的风景中。
“疆场……此处如果作疆场，真是可惜……”
北面清军大阵火线，延信七窍生烟。
这时候李肆正在瞻岳门上看风景，第一眼看去的就是石鼓书院。天下有四大书院：除开睢阳、白鹿洞、岳麓三处，剩下一处就是这里，以尊荣论，石鼓书院在宋时被天子两度赐匾，名列四大书院之首，而以书院本身风景而论，石鼓书院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直入江中，卓尔不群，甚么叫中流砥柱？瞧这石鼓书院就是。眼下是1717年，算算也有九百多年汗青了。
“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天王为何要切身犯险？鞑子已如惊弓之鸟，即便那胤祯从北面带回善战之军，也无之前宜章之战的兵势，虎贲军一军凭天险和城墙而守，如何也不会落鄙人风。”
延信一动，虎贲军就动了。有那么一刻，延信都想派人去跟孟奎筹议下，你别来拼集行不？让我们在皇上面前挣点面子，拿下衡州再说？归正你们的炮短长，要再拿回衡州城不易如反掌？你要多少银子，固然开价……
部下们对视一眼，虽不敢再说话，神采却都一片惨白。这些将佐之前在宜章之战的清溪山疆场，已经领教足了精华军的凌厉。当时是五倍于敌，却还是大败而回，现在伶仃对阵虎贲军，心中还是一点没底。幸亏，如延信所说，他们现在是守方。
谢定北被吓住了，脑筋就转着今后有人“弹劾”他鸣炮迎敌，心胸不轨，本身该如何辩白的动机，从速喝止了炮击，也恰好给了越草桥而来的清军使者宣读“圣旨”的机遇。
情势木已成舟，延信只好占住草河北岸黄沙湾，掘壕恪守，待胤祯雄师南下。清军一边挖坑一边心中犯嘀咕，这处所但是凶地，六十三年前，定弘远将军，和硕敬谨庄亲王尼堪就是在衡州兵败身故，而敌手是另一个李，南明晋王李定国。
“之前把衡州让给你，你不要，现在我们要偷偷捡返来，你却像是被戳中了命根普通，亲身跑了过来，真是太无耻了”
然后他看向部下，手掌一挥：“从速掘壕将这黄沙湾南北护好再临江垒起炮坡，我们这一军，任务就是将贼军死死堵在衡州之南”
谢定北脸肉拧着，不敢说话，脑筋里还转了一圈，本身这湖南招讨使，跟湖南提督到底谁大，然后从速朝杨俊礼一脸谄笑，躬身拱手，表示此处不是本身话事。
自有主张么，那是不成能的，李肆如此腹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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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部下唤他，延信才发明本身嘴里尽是苦味，两眼恍惚，身躯正摇摇欲坠。
延信怒哼一声：“虎贲军统制孟奎不过是个知名悍贼，既不是那人头珠帘吴崖，也不是血磨盘贾昊，更不是李肆亲临我军数倍于他，占着天时，只求个守势，这都还怕？”
延信的尖厉叫声在整座大营里回荡不断。
李肆随口问着身边的边寿民。
李肆的御用画师郎世宁也跟来了，现在正觉灵魂扫荡，在城头伸展双臂，疯颠普通呼号着。
延信真想破口痛骂，目睹本来的火伴噶尔弼被发落去了四川，贰心中慌啊。本想借着拿回衡州，小胜一把，也好稳稳本身的位置，却没想又把阿谁大将军闻之腿肚子发软，皇上听到也要变色的李肆给惹了出来，这是何必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