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都无所谓,别把你关叔丢了就好!”
“没事,关叔,看来脑筋里没丢。”
“五十一年……”
他一个浑厚人,辩白不出李肆那内涵丰富的眼神,只要李肆还认得他就心对劲足了。
浑厚嗓音,肩宽背厚,衣袖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的,关凤生是个铁匠,就在他之前出事的铁矿里当炉头,卖力生铁冶炼。
“这里是……韶州……”
伸手把住了脑袋后那根猪尾巴,李肆目光四下巡游着,想找剪刀把这辫子绞了,现在都是光绪年代了,要这辫子何用?
“四哥儿,真好了?”
关凤生遮讳饰掩的,李肆这个宿世当老了记者的人,一下就听出了非常,正要问他,关凤生话锋一转,又让李肆的心境乱了。
“韶州府,英德县,凤田村。”
“呃……脑筋另有些恍惚。”
关凤生一颗心放下来,哈哈笑了。
关凤生回身,李肆也从他肩头看去,一个十四五岁的素装少女走了。见她衣裙虽旧,却还干净,眼眉和关凤生模糊类似,固然也算娟秀,却跟关二姐迥然分歧。李肆非常不解,莫非关二姐是收养的?
“家里没指着你做,你那脚登山也遭罪。先吧,跟你娘说一声,晚餐得筹办好四哥儿的。”
握住猪尾巴的手也垂垂松开,李肆一颗心喀喇喇结起了冰。
康熙五十一年……
本来对着父亲还没,可被李肆的眼神瞄着,关云娘顿时低下了脑袋,还侧开了身子。
关凤生口气很不好,关云娘脑袋更低了,“女儿了,请爹爹惩罚。”
肚子里有了,身上也有了些力量,李肆下了床,扫了一圈屋子。三四十坪就跟草棚子没太大辨别的空间里,独一有点规整模样的就是一副木桌椅。桌头摆着一些书,另有笔墨纸,那纸也大抵跟草纸差未几,李肆记得,这干草为褥的床底下,另有几箱子书。
这个题目很关头,上到1644,下到1911,满清统治中原可有二百多年呢,现在到底是哪个天子在位?李肆竟然没在影象里找出来,想来他们这些草民离天子太远,是谁在龙椅上底子和他们无关,以是也不体贴。
李肆这么说着,关凤生怔了一下,李肆这才找到了的脾气质料。哦,他本来是个闷葫芦啊,现在的语气很有些强势,怪不得关凤生不风俗。
他的父亲是个读书人,可惜连秀才都没中,想要担当他的奇迹,小时候还逼着他读书练字。他没闪现出过人才调,现在固然投奔到劳动听民的步队里,闲暇之时,还会恋恋不舍地看看书。
【配角要干,请见简介,别担忧,他可不会来这清朝泡格格拜阿哥跪伏鞑子天子,而跟着他的体验,也会垂垂摸到这个期间的本相。】
李肆终究听个明显白白,脑门嗡的一下麻了,连头顶那火辣辣的痛都再感受不到。
“是二姐在守着你,云娘呢?阿谁死妮子,就是不落教,看我不好好训她一顿!”
将“清朝”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念着,这个名词在李肆的脑海里翻滚不定,像是两块干柴用力摩擦着,一扑灭烧星正在升起。
关凤生正咬牙切齿说着,一个怯怯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假装是脑袋上的伤口在发痛,李肆讳饰住了的懊丧。
造反……
不是说康熙是位仁君吗?他李肆多出了三百年的见地,在这个康熙朝清闲地活着,总该没有题目吧,钱,不过是挣钱罢了。
“造反?台湾朱一贵造反,两个月就平了,由此可见他是多么的不得民气,老百姓都想着过好日子呢,谁跟他造反?全部十八世纪,大清安宁平和,白莲教造反,要到这个世纪的尾巴尖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