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老者递来的两本厚厚大书,一本是《圣经》,一本是《圣律》,李肆狠恶咳嗽,锤了好一阵胸膛才缓。翻开一看,我去……
衡州天庙就在来雁塔西面,穹顶上放开一圈飞檐,粗看很有欧风,细看却近似南边客家浑圆寨堡。踏进天庙里,步步向下,修建外旁观起来不高,可完整置身内部时,头顶倒是深旷非常。
李肆转头瞪眼,龙高山被盯得发毛,从速将手里的书举起来是……是这书,不是我”
李肆暗自感喟,这《老子有气》,就如汉时的《老子想尔注》,将儒家所提之“气”和道家的“天赋之气”揉在一起,再灌进“上帝”这个模具里,遵循中原上古神话的头绪,打造为上帝教的教义根底。
他正想数落,却听一边正假装无辜的龙高山出声道老子……有气……”
老者该是个祭奠,见李肆仿佛很有兴趣,只当是来见地的,热忱地作着先容。
一个穿戴素麻长袍的慈爱老者迎了上来,朝李肆拱手号召着。衡州已不是敌境,李肆为见天庙真颜,决计微服而来,只让亲卫守在庙外,他就带着格桑顿珠进了天庙。
老者一通掰乎,格桑顿珠已是两眼直冒金星,李肆却在心中暗道,翼鸣老道,徐灵胎,可真有你们的
老者这么讲解着,让李肆连连点头,起码翼鸣老道和徐灵胎的布道线路选得很暴虐,就是扎根贫苦人。这时他才恍忽机器,也专门交代过,要从存亡事解缆,不然就没有根底,看来他们钻得很深呢。
盘金铃脑袋扎进他怀里,低低道主祭,不做也罢,可不要让我退教。”
非论身份吧,这老头偌大年纪,却号召他们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为,用词和语气都有些奇特。
“天王管人间,我们谁也不碍着谁。走吧,人间繁花似锦,一番大好出息正等着我们”
老者语气顿时庄严了我上帝教,奉天为主,循道而行。天呢,本是一气所化,而主则是这一气应于人灵。这就像是风,它本是天然之动,可拂于人面,我们才叫它是风。可我们所感之风,却非那天然之动的全貌,此理可懂?”
“我上帝教有‘修身净气’、‘修心见气’、‘气返见主’之说,倡的是干净、心平、自审和功罪天裁之说。上帝便是鸿蒙之气,世人初生都带着一团鸿蒙气,这是人之为灵的由来。以灵而论,上帝便是尘凡诸人之父。而人来此尘凡,鸿蒙气便已蒙垢。为此需在尘凡修身修心,随时净气,以待回弃世主时,能得浑然无懈,纯粹极致之境。”
听得这话,盘金铃的目光刹时又暗淡下来,她轻咬嘴唇,偏开了头,蹙眉沉吟着,直到李肆在她面前晃动手掌。
听得老头说到寻根和扎根,李肆就问了下去,老者将李肆引到大厅火线,此时李肆才看清楚,这竟然是一面圆弧之墙。高低分作很多层,每一层都挂着无数木牌,牌子上写着“清河刘氏”、“浔阳范氏”等字。粗粗一数,这面墙竟然挂着不下千片木牌,李肆暗自心惊,这处天庙,竟已有了数千教民?
老者呵呵笑道四海以内皆……无量……咳咳。”
昂首看去,大厅穹顶是一副大禹治水图,李肆心说,这不是伪教。翼鸣老道和徐灵胎揉了太多出来,根底倒是清楚的两条,血脉持续和文明生长。上帝道拉着上帝的大旗,播撒科学信奉,运营理性天下。上帝教倒是拉着上帝的大旗,刻画心灵寄所,发掘感性天下。上帝道是人事,上帝教是鬼神事,只要豆割恰当,并非是截然对峙之事。
李肆笑了还能是?你啊,也该收收心了,老诚恳实打扮好,等着进我的门吧。”
“而人间血脉是此气所托,若失血脉,气则无所依凭,气无所依,灵则不显。就如盘古化气为天,女娲散气于血脉普通。以血脉论,上帝便是尘凡诸人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