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无言以对,老秀才持续损他是夜里埋银子堆了吧?无小说网很多字”
只纯真看一月前的事,仿佛还真是狠。李肆还记得,一个瘦子蓦地冲进凤田村的矿场,也顾不得身上是上好的苏绣绸褂,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李肆身前,一个劲地喊着“四哥儿救我!”不是关凤生惊呼一声“钟老爷”,他差点就要让贾狗子把这瘦子叉出去丢河里了。
进了屋,李肆一愣,屋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只要简朴的草席铺地,两个简朴的靠案分置摆布,上面还垫着几层织边草席,仿佛一间榻榻米……
方国珍就是个大海盗,截了海运粮道发的家,受元廷招降后,还得了“海道运粮漕运万户兼防备海道运粮千户”的职位。而张士诚降元廷后,每年向元廷上供的十来万石粮食,都由方国珍运送。方国珍张士诚再反以后,元廷靠福建陈友定的海运,还竭力支撑了一段。海运一断,再无余力周旋,国运就此闭幕。
好不轻易攀上了这么个像是很有背景的故乡伙,就为了老秀才的交代,后半个月他但是认当真真看起了那本范秀才重新抄过的《元史-食货志》,想着在这老头身上掏点,可这老头却要走?
李肆嘴里辩论着,老秀才嘿嘿一笑,转开了话题。
说到这,李肆恨恨一拍巴掌。
趁着老秀才清算衣服,李肆摆布张望,这不是最早见到老秀才的那间客堂,而是藏在书院最深处的禁地似的。屋子摆布都有木窗,从支起的窗缝看出去,一侧是青山,一侧是绿水,还蛮成心境的,遗憾的是膝盖和腰板可体味不了。
真要说点,李肆就一句话老天爷只喜爱有筹办的人。”
算了,这老头本就是个古怪人……
可钟上位没有挑选,他一向攀着总兵,才有这些年来的腾达,眼下不处理这个题目,白道隆不介怀寻着由头,将他这条已经丧失了代价的喽啰烹来吃了。
“要银子?要多少给多少!只要把这炮凑齐,半个身家给了他都行!当然不是我的身家,到这时候,钟上位也该赔上他的身家了!”
他满口的鞑子,说的是蒙古,脑筋里转的倒是满鞑,话里的愤激之气的确能把天花板给掀了。而这股愤激,正来自他这段来积储下来的郁结。
说到这,老秀才止步回身,盯住李肆,眼里含着像是赞叹又像是凛然的光色赖一品的事,还可说是你顾着亲人安危才下了毒手。可没想到,你压榨起钟上位来也这么狠,那瘦子……也是不幸哪!”
段老秀才眉头跳了一下,嘴里却淡淡问道那么,你感觉此中哪几篇最成心机?”
这题目问得真成心机,正问到李肆的痒处。
老秀才反而拿起翘来了。
至于海运篇,细心看下去,就跟李肆大略看过的元末局势扯上了干系。元朝固然修建了京杭大运河,可在很长一段期间里,北方从江南调粮的总量里,海运占着主体。海运的昌隆,也导致海盗的昌隆,进而影响到了元廷的统治全局。正因为海运便当,元廷就靠着海运,将江南当作肥羊死死吸血,红巾军叛逆后,不但没能依托上江南的资本,反而又丢了江南。
“可这元史,还煞有其事地把这些鞑子当正统来歌颂,真不知是用心!”
这话像是带着深意,老秀才一边说一边还偷瞄着李肆的反应,可后者的心神却被来交常常清算的仆人给吸引住了。
“书你已看过了?”
“哦,那只是小事,本来也早有筹办。”
“科差、海运和钞法,元前的宋,元后的明,乃至满……本朝,都未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