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康熙就下了谕旨,还定了主题,就是广东之事,大学士和阿哥们都觉奇特。阿哥们个人参与国政会商,这可分歧规制。大学士们揣摸,阿哥们串连,刺探到了记注官被下谕免除侍班,外加集会地点是偏殿,都得出告终论:看来康熙也没当作闲事,就只是随便聊聊。
李光地如此感慨着,当然,他说的是广东宦海,并且,他也不是在说老四。康熙之前选老四去广东那场戏演得太不敬业,让他们这些人想恭维都觉脸燥。真正想动刀的实在就是康熙,并且刀锋还模糊将老八一党带了出去。可叹不管是老四还是老八,都还没悟到实在是在康熙的案板上翻滚。
“我是刀,刀也是我,要斩,还不得由我的眼来看,我的心来定么?斩后的是非,就由皇阿玛来评断,只求问心无愧”
这仅仅只是小丧事,大丧事还在李庄内堡办着。内堡的平坝子上,彩棚高扎,桌席满布,而在那二层小楼上,李肆稳居正席,受了一对新人三拜,他是男女两边的父老代表。
这个结论,大学士和阿哥的反应完整不一样。大学士是横下心来,竖起耳朵凝起心神,就看康熙出牌。而阿哥倒是绷足了心弦,就要看有能出头的空子,好得劲地钻。
广东之事,现在能肯定的只要一桩,那就是详细景象如何,北京这里两眼一争光。以是这集思广益,很快就得出告终论,得派钦差去查,看到底出了题目。
英德李庄,写着“百花楼”三字的牌匾在青田集合间新起的一座小楼上挂起,鞭炮噼噼啪啪炸响,这是广东的第十家百花楼,也是英德的第一家。昔日的王孀妇,现在的王百花,终究将她的奇迹做回到了故乡。
“荒诞昏聩”
大学士们皱眉,他们个个都是老头子,身材都不好,去广东?那是让他们别了么?
殿上他一反过往行事,主动请缨,康熙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一句“我看老四有这决计”就把大学士们的嘴给堵住了,以后还伶仃留下他叮咛了一番,让他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究沉底。要他跪下的那一刻,实在已经悔怨了。
回到王府,胤禛已然血冷心平,皇阿玛说了,广东之行,须得大决计,看来这皇阿玛,是看中了这把刀啊,就不,皇阿玛挥着这把刀,到底是要斩妖孽呢?
大学士就事论事地商讨起来,这时候闲人马齐蹿了出来,叩首启奏。
从畅春园出来,胤禛只觉仿佛梦中。
王孀妇那“王百花”的名号已经传出了广州府,百花楼运营的货色固然杂,却胜在种类多,货源稳,一套行商伎俩,非论贫繁华贱都觉舒心,佳誉正在广传。再有李肆这个大老板在前面,她这个大掌柜天然非比普通人。
可再想想,康熙也不得不绕一大圈。皇子当钦差历政很平常,可跑去广东,这真有些特别了,特别在一个字:远。这远应在两方面,一是不平安。大清砥定,除了统兵作战的皇族去过云贵两广,就再没谁跑到那边去,怕的是水土不平。阿哥如许的令媛之体,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二呢,因为远,皇子要肆意行事,动静来回迟缓,还不知会捅出大篓子。这大清的皇子固然比前明宗室精干,可毕竟身份特别,做事不成能如平常官员那般周护大局。
戴铎此人,忠心是有的,办事也算聪明,只要不蹲在京里,把那些昏话说了出去被人闻声,倒还算个好帮手。
“广东之事,若真如李光地所言,恐怕是全省官员腐败,即便尚书赴粤,都难摒挡首尾,只能是阁臣亲往,才气震慑得住。”
可他是男人,心中那点念想总还存着,真有了机遇,他毫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