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出头的女子浅笑着说道。
平坝劈面是一座二层长楼,高低都是读书声。严三娘猎奇地凑到一间屋子的窗外窥测,内里有四五十个十来岁的小儿,正跟着一个年青夫子点头晃脑地读书,读的还是“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父亲说到这境地,严三娘不得不低头,可她嘴上还是不肯落上面子我……我先看看。”
“传闻是个江湖妙手,总司该是想请她做我们的教头。”
除了贤人言,蒙学还教简朴的天文地理,这些是李肆总结之前教诲少年们的内容,先教会了范晋刘兴兆,再让他们讲授生。别的另有算术,这方面范刘都有根本,也就是学一下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运算,在这时节的广东,算不得奇怪学问,洋人早带来了。不管是学还是讲授生,范晋都没冲突,也就是抱怨下李肆只讲授生跟繁华有关的事理,不去深习义理。
严敬真是在劝女儿接管李肆的要求,人家只是看中了她的技艺,对付着教诲一下也不是大事。
她恨声对着李肆的背影啐了一口。
严敬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抚道。
蒙学的课本现在除了三百千,另有李肆“钦定”的《古言精选》,上到孔孟,下到阳明,将一大堆漫笔格言选了出来,当作粗浅的人生观课本来宣讲,比方刚才念到的是孔子《论语》的《里仁篇》。
“我和爹爹……是走进了桃花源了?”
出门就被朗朗读书声吸引了,顺着石板巷子穿过院落,面前豁然开阔,是一座大平坝,细土铺成,上面另有石灰划出的一圈椭圆,严三娘猜不出用处。
“就在这里呆一段日子吧,只要赶在你俦哥冠礼前回家就好,恰好我也养养身子,给我看病的女大夫说,再不保养,可就再难治了。”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就说这义利之分……”
而在路的另一侧,一处比内堡大了好几倍的平坝上,正拴着形形色色的骡子、驴和牛马,大小车架也停得满满铛铛。平坝后是一圈高墙,从门口看去,还能看到喧哗人流,竟是一座阛阓,比她之前所见的那些县城阛阓还要热烈。
出了地牢,一起严三娘的眼睛就没停下来,她是夜间转到庄里的,还被蒙上了眼睛,现在终究能看清身在那边。就见一起灰砖青瓦石板路,杉竹花草无遗处,虽不显高雅,倒是洁静清爽,直让她觉得在达官朱紫的庄院里漫步。
好一个热烈之地,可又是好一个故乡之地。
她在看司卫,司卫也在偷偷看她,见她背影出了内堡,司卫们低声扳谈起来。
“公然是个庄主老爷。”
李肆对严三娘当真说着,他是悟了,为之前头疼,那就是总想玩花腔心机,还不如光亮磊落地敞开来谈,作场公允志愿的互换……当然,实在也是不公允的,毕竟严三娘的父亲临时还真走不掉。
出了民居之地,严三娘的惊奇再难讳饰,只思疑是不是身在传说中的江南。
先看看这小贼到底是身份……严三娘是这么筹算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是个庄子
“就是这女子,伤了吴司卫长和好几个。”
“切……还当是天子了……”
李肆在前面说着,严三娘心神凝集,咬牙切齿,心说还不是你这小贼害的至于保养一阵子,怕是要把她留下来的借口吧。
“如许的兵,当真练练,或许还真无能出一番奇迹。”
“我才不当你的教头”
不过当真提及来,这些人固然手脚粗糙,可力量和耐烦倒还真是出众,心气更是比她之前见过的兵丁官差强得太多。
进到宽广敞亮的一间屋子,见父亲正卧在床上,严三娘眼圈顿时红了,径直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