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奇特,湖南……莫非是阿谁春晖堂在搞鬼?之前春晖堂就曾在浛洸劝诱其他贩子把米转到遇仙桥,没结果后就开端对李庄脱手脚,想密查他这个李半县的真假,莫非他们店主背后的阿谁李煦,对他李肆这个小人物起了狐疑?
李肆的肺都差点炸了,好胆这一年多来,向来都是他抢在上风整治人,何曾像明天如许,成了别人偷袭的目标?看来就算是再狠的人,赶上疯狗也要遭殃。
像是头子标军官从船舱里急步奔出,朝着李肆这边一指头戳来,而船头船尾的小炮也朝这边转了。
好……好……
“船是韶州镇标的,可儿却该不是,操着一口湖南腔”
不太妙……
正如他所料,借着一炮加一阵排枪压抑了对方,吴崖的船直愣愣冲了上去,咚的一声撞在那赶缯船的船身正中,没等两船从震惊中规复,几个身影就一跃而上。
于汉翼和这边船上的司卫们开枪了,三四十步的间隔,船又搁了浅,射中率杠杠的,那艘赶缯船的船头船尾正有几个兵丁在转着小炮,想对着吴崖那船来上一发,这一阵枪弹,顿时栽倒大半,幸存者不是被吓得趴地,就是直接落了水。
听起来有点衰弱,但还没大碍,李肆微微松了口气,号召起来没事的保护吴崖瞧那小子是冲要船,别让那船的炮再响伤了的从速下船自救”
未几时,就见到了两艘驻泊在江边的大沙船,这是李肆之前遣去广州先探米市反应的船,船上载有六千石稻米,押船人是于汉翼。
赶缯船上,那头子扯着大嗓门称心肠呼号着。
“弓手别停炮手枪手装弹必然要把那小子碾成肉渣敢对我们长沙兵脱手,这就是了局”
于汉翼点头没有,那些人就只喊着奉令封江,凡是载米的船都不准过,再不说其他话。谁要靠近,船上的人都还拉弓举枪的,不给人的机遇。”
跃的一人端枪沉喝,李肆听出了是方堂恒,就见他手中上了刺刀的火枪转动起来,抽、砸、刺,几个行动一气呵成,三个兵丁一个接一个倒摔出去,砸得船板咣当作响,真不愧是严三娘瞧中的对劲弟子。
不等他出口,前面两艘哨船已经有了行动。
于汉翼的声声响起也不能死在这帮王八羔子部下”
看看背后高高挂起的“英德练勇江巡”灯号,李肆心想,若这灯号都不顶用,那可就怪不得他下狠手了。
吴崖当矛,贾昊就是盾。吴崖这边利索完事,贾昊那边才热烈开张。枪炮轰鸣声不断于耳,一艘快哨船、一门神臂炮和二十枝射速快过对方两倍以上的火枪,就靠这些,江劈面那四五艘哨船愣是不敢靠近百步以内,就远远打着转地发炮放枪,清军今后的恶妻式作战气势已经闪现出来,仿佛觉着嗓门大,就能吓跑仇敌。
贾吴两船上同时升起一团白烟,两门神臂炮发话了,那艘赶缯船顿时被霰弹覆盖,像是被马蜂群喷过普通,尘烟、木屑带着团团血花溅飞,起码四五个正装弹拉弓的兵丁摔进江里。
李肆暗骂白道隆是不是脑筋烧胡涂了,这类事也敢明目张胆地干?就不怕赵弘灿把他整死?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李肆本也没对北面那帮官商有设法,只要他这边的十多万石米能到得及时,正被米价搞得焦头烂额的督抚二人也不会容本地米商吃出来持续闹腾,广州城的米价该能被按住,这就像股票一样,有了这一波走势,本地米商和囤米大户们也该会纷繁跟进,到当时候,他自能举头踏进广州城那块神仙地,而北面那些家伙就要吃大苦头了。
这些长沙兵还没来得及惊呼,两艘哨船上又站起二十来个套着勇字号衣的兵丁,“鸟枪”平端,跟着一声号令,砰砰爆响短促而麋集,枪口喷出的白烟也在船边连成了整齐的两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