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奉告他,她轩辕家世代忠良,毫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但是他只是对付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见她。她觉得,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信赖轩辕家,他也是该信赖的。
圣元年秋,息王妃轩辕茑萝毙,身后给息王留下的,除了他们大婚时,他送她的鸾凤凌云步摇,便唯有那句:“妾非贤能,诉不尽幽幽情长。”
“王妃,要不然玉儿帮您把妆卸了吧,王爷本日在丞相府议事,怕是不能回了。”玉儿担忧的望着息王妃,摸干脆的问道。
她拿起纸笔,仿佛有太多话想说,却毕竟,一个字都未曾写下。
越泠然一副温婉贤能的面孔,说的话倒是句句直逼民气。
她不敢痛恨,她只是一个女儿家,甚么都做不了。恨只恨,她一个女人家,不能为她的父兄洗刷委曲。恨只恨,她不但无能为力,还要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很久,轩辕茑萝才幽幽出声道:“玉儿,本宫乏了,你先下去吧,本宫只想一小我静一静。”
他不过是不敢面对她,他觉得过些日子,她便能明白他的苦处。却不成想,她的脾气如此刚烈。轩辕将军叛国之事,虽事有蹊跷,但是皇上早就对轩辕家猜忌已久,如果他讨情,只怕本身难保。
望着镜中那倾世的容颜,她摘下头上的鸾凤凌云步摇,眼中一滴晶莹缓缓落下,“玉儿,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变丑了?”
这些日子,他老是很忙,和丞相走得很近,隔日便要去丞相府议事。每次返来,也是躲躲闪闪不见她。父兄皆命丧疆场,在这世上她独一能依托的只要他。但是现在,就连她最信赖的夫君,也要和别人共享了。
轩辕茑萝望了望这屋子里的陈列,仿佛还和三年前一样,未曾窜改分毫。
因为他说过的,他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妻,永不会纳妾。
玉儿闻言仓猝解释道:“王妃那里的话,王妃但是我们北国第一美人。”
她恨吗?不,她已经麻痹了。
现在不过是娶了个侧妃进府,他日怕是连这王妃的位置都要拱手让与她人了吧。
只见那充满泪痕的纸上,有如许一行清秀的字体,落笔处微微停顿,仿佛耗尽了女子全数的力量。
“你下去吧,本宫无事。”
轩辕茑萝从抽匣里拿出那把刀,还记得,这刀,是她哥哥上疆场前送给她最后的礼品,还说让她今后防身用。
夜幕到来,北国息王府内华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