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看着孙策,惊奇不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孙策这反应也太快太狠了。陆康方才大义凛然的说国度公器不能谋私利,孙策立即反唇相讥,正中关键,陆康底子没法还嘴啊。
“是吗?”孙策眨眨眼睛,看起来有些踌躇。
陆康沉下了脸,有点压抑不住内心的火气。他固然是世家后辈,却不是甚么谦谦君子,相反,他也是个脾气火爆的朴重老夫。若非如此,他也不成能把对孙坚父子的不屑摆在脸上,不管是从同郡的干系还是从孙坚有恩于陆家的究竟来讲,他都应当勉为其难的见孙策一面,而不是让主簿出面欢迎。
孙策瞅着宽裕不堪的陆康,心中暗爽。论扣帽子,你们这些儒生还真不见得比我善于,儒家自打耳光的端方可太多了,都不消特地找马脚,如何打如何中。谁稀得跟你们引经据典啊,要么不打,要打就挑关键打。
-
“你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孙策可不会因为陆逊年纪小就放弃主动权,立即反击。
“明府君过虑了。”孙策站了起来。“我孙家固然不是甚么世家,却也小有积储,不愁衣食。求见明府君,不过是想在学问上有所请益。现在看来,只怕是缘木求鱼,白跑一趟。”他缓缓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着面色发青的陆康。“明府君,董卓祸乱天下,家父身先士卒,浴血疆场,某固然年幼,又没甚么学问,却也要去南阳效力。明府君王谢以后,身为二千石,又深得先帝正视,也该做点实事报效朝廷,而不是坐而论道,吹枯嘘生,白搭朝廷俸禄。”
陆康叹了一口气,忧色忡忡。“尔等如此人才,若不能为国效力,实在可惜了。”
孙策缓缓环顾一周,幽幽地说道:“这太守府正堂但是国度公器,不是明府君的私邸,更不是陆家精舍啊。”
“议虽年幼,不敢妄言。在坐诸位都是太守府中的掾吏,孙君能够一一查证。”
陆议难堪地点了点头,有些气沮,如果孙策说他不是太守府的人,陆康教他还是以公谋私,他还真没体例解释。他呐呐说道:“家父早逝,议蒙家叔祖不弃,随行摆布。”
“孙君此言差矣。”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陆康身后的屏风前面传来。孙策转头一看,见两个小儿站在屏风旁,一个约莫十岁摆布,一个只要四五岁。大的眼神清澈,小的却气得小脸通红,双眼死死的盯着孙策,恨不得将他化为灰烬。
汉末固然已经独尊儒术两三百年,但还没有以德抱怨的说法。当然,更没有以怨报德的说法。施恩者最多不图报,受恩者最多也是安然受之,却绝对不会有以怨报德这么奇葩的实际。
周瑜略作思考,躬身领命。“明府君有令,在所不辞。”
陆议愣了一下,感觉孙策说得有理,下认识地点头拥戴,随即又认识到孙策这句话是个坑,这不是说叔祖陆康是寻章摘句的老蛀虫吗?他赶紧点头,摇了两下,又感觉不当,再次换成点头,点了两下,又感觉分歧适,摆布难堪,只好僵在那边,满脸通红的看着孙策。
孙策哈哈一笑。“你曲解了。我只是说你应当学点经国济世的真学问,将来建功立业,光大门楣,别在这破牍旧简里打滚,做寻章摘句的老蛀虫,浪费芳华,误人误已,懂吗?”
-
陆康很不测。“你们真要去南阳?”
“本来孙君是来发兵问罪的。”陆康沉声道:“孙君但愿我如何酬谢?如果钱帛,我固然没甚么积储,多少还能拿出一些。如果其他,只怕难以从命。国度公器,不敢谋私利。”
你不是说国度公器不能谋私利吗,那用太守府讲学算甚么?如果郡学,自有郡学的场合,如果私学,请去你们陆家的精舍,别在太守府,起码不能在正堂,哪怕是带到你家人住的后院去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