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站起家,打量着这女子,莫名其妙。中等身材,面庞还算过得去,只是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鱼尾纹,连络面呼应当是二十大几,三十不到,是个成熟的小妇人。因为愤恚和严峻,她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丰腴的身材微微颤抖。
庄园内一阵惶恐。他们见孙策与蔡讽把臂言欢,觉得统统普通,没想到孙策俄然发难,眨眼间,两个角楼上的四个弩手一死两伤,只剩下一人。他手忙脚乱,转动强弩,对准冲在最前面的祖茂就扣动了弩机。弩箭方才离弦,一枝羽箭急驰而至,正中他的咽喉。
蔡讽大怒,愤然甩开孙策。“少将军,你恐怕要绝望了。蔡家固然小有资财,却也供不起几万雄师,恕难从命。少将军请回吧。”
“哈哈哈……”孙策大笑。“前辈,没想到你这么陈腐,我真是很绝望啊。你觉得你和被刘表杀掉的那些人有甚么辨别?如果谩骂能够报仇,天下早就承平了。至于能不能安睡,能不能在荆州安身,我一点也不担忧。你感觉我如果把蔡家的万亩良田分给那些没有地盘的百姓,他们是会为你报仇,还是为我卖力?”
又是一阵哭喊叫骂,很多情面感冲动,扑上来要和那义从冒死。义从嘲笑一声,抬起麻鞋,抹去战刀上的血迹,不屑地扫了扑上来的人一眼,眼神凶暴,那些人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后退,推攘之间又跌倒几个,相互挤踏,连哭带喊,风采全无。
半晌之间,蔡家庄园正门失守,落入黄忠和祖茂的节制当中。
蔡讽腿有些软,几近靠在孙策身上。孙策半拖半拽,将他拉进了庄园。黄忠立即靠了过来,护在孙策身边,警戒地谛视着四周的动静。庄园已经大半失守,祖茂正在进犯东北角的最后一个角楼。喊杀声渐稀,喝斥声却越来越响,蔡家老幼被人从大大小小的院子里赶了出来,哭喊声此起彼伏,不时响起一声声惨叫。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刚大声说了两句甚么,一个义从上去就是一刀,砍翻在地,鲜血横流,少年眼看着就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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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讽面如死灰,髯毛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黄忠一边射箭一边喝道:“抢占角楼,快!快!”
孙策不紧不慢地又问了一句:“如果我和刘表构和,隔沔水而治,你说刘表会不会对峙为你蔡家报仇?”
孙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说道:“你感觉襄阳有多少世家会为你蔡家记念,不肯与我合作?”
“前辈,乱世将临,你这反应太慢了,死得不冤。”孙策将酒添满,走到蔡讽面前,蹲下身子,将酒杯递了过来。“你死了,不会有墓,不会有陪葬,这酒估计是喝不上了,临走之前再喝一杯吧。你别用这类眼神看我,我不在乎。为民除害,我问心无愧。”
蔡讽神采大变。
蔡讽扶着案几,勉强坐了起来,清算了一下衣服,恨声道:“那少将军就抓紧时候喝吧,用不了多久,你就甚么酒也喝不成了。”
“我就是蔡家次女蔡珂。”年青女子抢上堂去,扶起蔡讽,昂着头,挺着胸,像一只高傲的小母鸡,瞪眼孙策。“你这是提亲还是抢亲,就不怕天下人嘲笑吗?”
“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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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成辱。”一个年青女子摆脱两个亲卫营士卒的禁止,大步冲了过来。“孙策,你要杀便杀,何必辱我蔡家家风。蔡家既没有杀人越祸,也没有鱼肉乡里,何来为害一说?”
孙坚善战,公然名不虚传,连他未冠的儿子都这么强。
祖茂举盾接下了射出的弩箭。即便他早有筹办,还是被这一箭射得几乎跌倒。箭头射穿了盾牌,射在他的手臂上,被铁甲挡住,鲜血如注,却没伤着关键。他一刀堵截了箭杆,持续向前疾走,抢在庄园大门封闭之前赶到,连人带盾突入门中,一声大吼,将一名蔡家部曲一刀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