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国祠在孙坚祠左边,供奉着第一代长沙天孙权。
“且!”孙策一甩袖子,大步向前走去。“好一把狗粮,真是猝不及防。”
孙登说完,又向孙策、孙绍施礼。孙策拍拍孙登的肩膀。“小子,尽力。”
孙策耸耸肩。“好吧,你连老祭酒都搬出来了,我总不能勉强。临走之前,若被老祭酒打上门来,我可有些狼狈,先人说不定会觉得我是被老祭酒赶走的。”
“文有文的好,武有武的妙,你不必介怀。留在中原,你一样能为孙氏增辉。”孙策笑道:“孙氏不缺名将,缺真正的博士。你要好好尽力,为后代子孙做个表率,让他们晓得学习也能够强国。你王兄征服东洋,首功不是技艺高深、善战无前的兵士,而是操纵地形诱敌的智囊周不疑、建东都城的大匠彭羕。”
“哼!”孙策斜睨着周瑜,用心哼了一声。“你们俩就别装了。除了这件事,我想不出另有甚么事能让你们伉俪俩一起出马的。坊间都传言,见天子易,见天竺伉俪难。”
一个少年士子快步走了出去,在阶下愣住,拱手见礼。
是非真假,没人能说得清楚,即便孙登本人也不清楚。他懂事的时候,巫山神女和卑弥呼都已经不在了,而孙权本人对此诲莫如深,绝口不提。
谥是朝廷制定的,与孙策本人全无干系。
火苗燃烧,唯余烟气袅袅。
“陛下记得清楚。”
周瑜、蔡琰拾阶而上,由孙绍陪着进了享堂,向孙坚、吴太后的灵位上香。周瑜当年与孙策一起参军,也遭到孙坚指导军事,算是有半师之谊,他的礼节也比别人更昌大一些。
孙策拿起一束香,在烛上扑灭,看着香头渐红,火苗渐亮,他伸脱手掌,悄悄一挥。
孙策与周瑜、蔡琰徐行而行,谈笑风生。“公瑾,虽说你扬威天竺,封万户侯,但是论起名声,你怕是不如昭姬远甚。别的不说,我孙氏几个勉强有点学问的宗室后辈都是昭姬的弟子。你看齐王,每次办画展之前,都要挑几幅最对劲的请昭姬过眼。昭姬如果不说话,他宁肯不办,也不敢有辱师门。”
“多谢陛下,臣父可就盼着这一天呢。”
“陛下……”蔡琰哭笑不得。
太子孙绍站在一旁,神情庄严,气味悠长。
“公瑾,昭姬,你们这是修道有成,返老还童啦。”
“陛下来岁真要出海?”
“臣会驰念陛下的。”孙登眼睛红了,吞声道:“臣虽非陛下之子,却视陛下如父。陛下阔别,臣只恨文弱,不能陪侍陛下摆布,为陛下前驱。”
孙权本为长沙王,后改封倭王,又封东洋王,交战东洋阵亡后,其子孙登要求内附。皇太后顾恤儿孙,叨教孙策,孙策便改封孙登为长沙王,又追封孙权为长沙王,谥曰桓。
孙策看着少年矗立的背影,微微颌首。“太子,你调教有方,这小子不错。”他顿了顿,又道:“让钟公做你的少傅,如何?”
周瑜还没说话,蔡琰便抢先说道:“陛下,拙夫刚从天竺返来没几年,你不会又让我们伉俪隔海相望吧。”
正说着,周瑜、蔡琰佳耦并肩走了出去。固然年逾花甲,但两人却几近看不到一丝白发,面色红润,行动轻巧,并且节拍分歧,有一种说不出的调和韵律。
“可惜,我怕是赶不上老祭酒的百岁大寿了。如许吧,我去襄阳拜见他,提早为他祝寿。”
孙策站在孙权的灵位前,上了香,想着之前的风风雨雨,恩恩仇怨,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