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这话,浅含笑了起来,内心却好似打翻了苦茶,如果这话在他对燕国脱手之前说的,那该多好。
太后算是晓得魏无息是用心来找茬的了,嘲笑出声:“真是哀家的好皇儿,连坟场都为哀家筹办好了。”
太后听到这话,较着有些不欢畅:“天子倒是体贴。”
她身边坐着的是才大婚的魏长安,他本日应当是特地进宫,不然不会这么早。
“多谢母后夸奖,朕不但体贴,还很孝敬。朕已经决定,追封母妃为孝贤太后,与父皇合葬一墓。”无息拉着我在太后身边的位置坐下,亲身倒了暖茶给我。
在踏出太后宫门前,太后冷冷开口。
“无息,我冷。”我抓着他的手俄然道。
“够了!”
他略微严峻的拉住我的手,道:“大燕的旧部,朕另有措置。”
我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渝州乃是太后出世之地,虽是如此,但那处所极其苦寒偏僻,更不消谈甚么风水了。
“好。”我看着镜中和顺的他,只感觉这统统好似做梦普通,明天他还是暴怒的雄狮,明天他就是最和顺的帝王。
走时,我看到魏长安几欲抓狂但哑忍禁止的眼神,只假装没看到。
他语气和顺至极,恐怕带给我一点点伤害。
太后还是一身青色交领绣缠枝牡丹的广袖长裙,一丝不苟的堆云髻上簪着一套同色宝石头面,面敷脂粉,还是高贵而美艳。
瞧见无息不顾体统的牵着我的手出去时,统统人都惊奇了一番,而魏长安看我的眼神,则是笑,夹带着被叛变热诚的笑。
我目不转睛的往前走,比及了太后跟前才要施礼,却听无息道:“长乐身怀有孕,不便施礼,便歇着吧。”
无息仿佛被激愤,我捏了捏他的手朝他笑笑:“皇上,时候不早,太后也该歇息了。”
我正要开口,却见无息直接道:“便是为了乐嫔,这件事朕也会安妥措置,十四弟无需操心。”
我心中微紧,却不敢让他看出,只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将唇送了上去。
他扶着我谨慎到了梅园里的暖阁中,屋子里熏着暖和的炭火,梅花的暗香钻入,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不去,我陪你去见太后。”他含笑着将我抱起,亲身替我换衣,好似庇护一个玻璃娃娃普通无微不至。
绿柔从内里拿了盥洗的器具过来,他也毫不避讳的光着脚将我抱到打扮台前,抚着我的青丝:“我替你挽发。”
统统梳洗好,他才换了衣裳,与我同色的大红常服,亲身将我抱上轿辇往太后宫里而去。
“朕带你去。”
“那就不必了。”魏长安站起家来:“听闻此番来犯的乃是燕国旧部,臣弟与乐嫔娘娘干系实在太好,下不了手。”
我抬眼看着无息心疼而悔怨的眼神,朝他暴露笑容:“皇上,臣妾传闻宫里梅花开了,想去看看。”
“母后何必起火。”无息薄凉的嘴唇勾起一丝嘲笑:“朕的母后与父皇合葬一墓,莫非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您,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等您故去,朕自会为您择一处风水宝地,渝州如何?”
我的手微微收紧,无息面色也垂垂沉了下来。
他明白了我的意义,现在不是跟太后母子完整撕破脸的时候,干脆起了身:“听闻母后克日身材抱恙,请必然好生歇息。”说罢,这才牵着我的手,领着我渐渐走了出去。
“多谢母后夸奖。”无息说罢,转眼看着魏长安:“十四弟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恰好内奸来犯,不如借此机遇出去历练一番,将来也好担大任。”
我看着面前熟谙而和顺至极的五官,抬手重抚:“不去早朝?”
太后仿佛被这话激愤了,直接站起了身来:“与先帝合葬乃是哀家的权力,皇儿莫不是要废了哀家这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