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便指了一下秦慕白,说道:“犬子步我后尘投身戎武,虽是学了些花拳绣腿,但对于战阵兵法倒是一无所知。老大哥你也是晓得的,秦琼一介匹夫只知舞枪弄棒,若说教习犬子兵法,虽心不足而力不敷。是以,愚弟才想到将犬子带到老大哥这里来,请你点拨一二。”
“微臣只是感觉……”秦慕白吞吐了一下,说道,“如果是陛下赐下的兵法,微臣会读得心安理得一点。如若瞒着陛下私行自专,微臣会有欺君之感。”
父子二人随李靖走到书房,但见这斗室当中汗牛充椟册本如山,却又清算得相称整齐一尘不染。
李靖拿出天子赐赉的那根灵寿杖试了试,甚为对劲,笑道:“天子陛下真是体恤下臣,这拐杖正合我身形。他日理万机另有闲暇用心摒挡此等小事,真是令人感佩呀!”
此时秦慕白心中深思开了:无缘无端的,李靖如何俄然问起这个“八卦”来了?这个白叟精,在打甚么算盘呢?莫非,他要问清楚我是否会成为天子的‘半子’了,探明我是否是受了天子钧命与保举前来拜师,再决定是否收我为徒吗?
时价暮鼓时分,宫门即将封闭。秦慕白便直接从北门玄武门而入,来到后宫蓬莱殿,公然找到了李世民,他正如平常一样在这里和李治、李明达吃晚餐。
李靖的家中也非常简朴,大略大唐的高官巨宦们都崇尚俭仆,这卫公府和秦府一样的陈列简朴,但是非常的洁净整齐。正如李靖的为人,低调繁复,一丝不苟。
“这……”李靖微拧了一下眉头,枯瘦的紫樘色大手重抚着亮白的长须,沉吟半晌,说道,“叔宝,你我订交多年,我的脾气你是晓得的。”
想到此层,李靖不由得眼角微然一亮,随即脸上闪现出一丝浅笑,说道:“可贵你们父子如此体恤于我,我甚是感激。对了叔宝,本日闲谈家常,我倒有件事情想向你求证。”
“嗯,好……”秦叔宝这才坐定下来,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方才李靖一口回绝,我还觉得此事已经有望。李靖为人就是如许的,凡事都很有原则,在大事上更是从不逾雷池半步,极其谨慎谨慎。方才他俄然又窜改主张赐你兵法,一时倒有些出乎我的料想以外了。慕白,你可曾想过李靖为何又俄然窜改了主张?”
“聪明。方才我们临走之时,李靖不是还模糊的提了一句‘不然天子那边’么?这只老狐狸,就是在表示让你将兵法先送到天子那边去,请上御览。”秦叔宝一挥手,“事不宜迟不必停歇隔夜,你顿时就去!”
李靖,的确是牵一发而动满身、能够主宰当今大唐运气之人!
“父亲睿智,说得一点不错……如此这个武林妙手使的是毒而不是刀,就更有需求看看了,并且起码,本身要具有解药。”秦慕白恍然大悟的点头道,“那孩儿现在,是否应抢先将这本兵法,送到天子陛下那边过目。”
“这……”秦叔宝面露微愕沉吟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叔宝,你的为人我也晓得,是向来不开口求人的。本日你尊口已开,我本不好回绝,只是……我真是有难言之隐。”李靖面露难色的说道。
“老大哥无妨说来听听。”秦叔宝说道。
李靖如许的人,智深如海谨小慎微,不管他现在内心在想甚么……我就赌一把好了!归正,我和高阳公主的事情已是公开的奥妙,说出来也没甚么可丢人的!
宋朝有诗云——“九壤卧龙呼不起,乳臭谈兵空满耳。墨客未识玉帐经,且抱此图究终始。”
“多谢卫公!”秦慕白拱手正拜,然后脱下身上的麒麟披风,谨慎翼翼的将这本兵家珍宝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