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有来世,弟子在此诚恳祈求――”
“甚么四妃之一啊!娘,莫非你还抛不开这虚妄名衔吗?”高阳公主急了,死死拉着阴德妃的手说道,“近年来父皇不是一向专宠徐惠吗?你去跟父皇说,你愿让出德妃之位,顺了他的意义,让他立徐惠为德妃!”
“他从未拘禁过你,谈何一个放字呢?”阴德妃浅笑道,“你早已嫁作人妇,便是他秦家的人。将你留在长安令你伉俪母女不得团聚,不是个事理。你父皇虽是峻厉,但向来明理,决然不会做这类违备人伦纲常之事。再者说了,将你拘在长安,有何好处?就能威肋到秦慕白,让他返来吗?即使他对你情深意重,借使返来了,这手腕也未免太不但彩,非人君所为。你父皇矢志做一代明君,又难道是以而授天下人以柄,令后代诟病?”
近两日秋意袭来气候转凉,她没出处的心中压抑,多年的旧事也历历涌上心头,让她整小我都有些烦闷寡欢。
“甚么?!”阴德妃略吃了一惊,“何出此言?”
“真的?”阴德妃也蓦地一喜,“有此等功德?”
高阳公主吃紧转到阴德妃面前,说道:“娘,莫非你就不想和女儿一起糊口?你不想看看小笛儿?”
“我想了大师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佛经里的故事……如有宿世,大抵是我暴尸荒漠,他路经我身边时,替我披上了一件尸衣。”
“春去秋来,日月如梭……时候,过得好快啊!”她喃喃的低吟,信手捡起一片枯萎的花瓣放到鼻间轻嗅,余香残留。
很久,房门翻开,清善大师从内里走了出来,道了一声佛号,对高阳公主道:“公主殿下请起。山中自有千年树,世上难有百岁人。岂无远道相思泪,不及高堂念子心。”
“倘若真是心如死灰,娘娘也许就真的随公主殿下一同走了。”清善大师道,“贫尼虽是方外之人,但居住这皇宫当中,也知迩来天下多事,朝纲狼籍。后宫当中,亦是风云突变暗潮澎湃。一代江山一代人哪,谁又能晓得几年后,会是甚么模样?娘娘此时如果离开这事非旋涡,也并非好事。”
“宿世……大师,人真的有宿世此生么?”阴德妃抬头看着头顶的佛佗之像,双手合十凝眸而道,“似我如许的人,会否又有来世?”
“啪――”
“娘娘,高阳公主殿下来了。”身后的宫婢禀道。
“弟子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只盼他一次回眸!”
“胡涂!”阴德妃神采一变,斥道,“为娘身为四妃之一,乃一国之母,岂能跟你擅自分开?”
“猖獗!”阴德妃怒了,抬高声音斥道,“此乃国度大事,岂容你指手划脚胡说八道?”
高阳公主怔了一怔,晓得本身说错了话,忙道:“你们不是知音吗?你不是喜好听他弹琵琶吗?”
清善大师点头感喟。
“哎,说得也是。”清善大师也感喟起来,“世事如桎梏,伦常似囚笼。娘娘,这便是你宿世既定的宿命,此生,摆不脱、走不掉。”
“走吧……走吧……”清善大师悄悄的摆手,然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退下、都退下!”高阳公主摒退了摆布侍婢,欣喜的抓住阴德妃的手低声道,“娘!三哥放我回兰州,与慕白团聚啦!”
和顺似水活了这半辈子,本日,阴德妃头一次怒发冲冠,也是头一次脱手打了高阳公主!
阴德妃的眉梢惊栗的弹了一弹,但刹时规复了安静,“我看他何为?”
重重的一个耳光,甩在了高阳公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