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的碗中刚出锅的百合还在伸展地打着旋,酸枣和桂圆的暗香被热气蒸的满溢了出来。
云翊瞧着她那张惨不忍睹的小脸,“嗯……”
穿过闲居,云苍就等在洗砚山下的小亭内,闲适地沏着紫沙壶内的茶水,瞧见他来了,招招手表示他坐在劈面。随即将烫好的茶汤倒入两只茶盅内,一只推到云翊面前,拿起另一只细细地品着。
云翊二人回了闲居,便领着一衣兜的醉肌红去了膳房。此时天气将晚,李妈正巧在膳房筹办第二日的炊事,花姜一进门,就扑到李妈身侧,将衣兜递了畴昔,讨喜道:“李妈李妈!花姜明天想吃红红的桂花糕!”
“暗探曾报禁军统领舒志是太后一手汲引,虽说禁军主如果皇上调遣,不过毕竟属于兵部,毕竟会有管束。既然要动,该抢先动兵部。”云翊起家添了点茶水,“大理寺卿便是太后母家,有他管束刑部,刑部也做不了大案,以是刑部倒是不急。”
放下喝完的汤碗,云翊取来了擦脸的帕子,浸了水,便走到花姜面前,低头和顺地帮她擦着炭灰。
“好咧,我的大蜜斯!”李妈笑呵呵地接过衣兜,翻开细细地挑着,“李妈在锅里给你们留着酒酿汤圆呢,宫里一趟喝了很多酒吧,快来尝一碗,还温着呢!”
“大晋的殿前汉白玉阶是各国中修得最高的,每一阶都恰到好处。”云翊望着四周庄严的风景,沉沉道:“几百年的大晋,走过这汉白玉阶的臣子数不堪数,有人走上来指导江山、有人被推下去死无全尸。而你我,也必定走上这条路。”
云翊看着立在天井中心的花姜,被月光投下的桂花剪影覆盖着,秀美的背影看似柔弱、却熬过了太多平常人受不住的痛苦。
“那就要看李妈的技术了啊,你个好吃鬼就别抉剔了。”
云翊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茶香清冽的散在唇间,“外祖父本日未赴宫宴,是因为云氏今时髦不是透露态度的机会?”
对劲地瞧了一眼他的怂包样,嘉月翘起了二郎腿,大殿内的公主风采早已荡然无存。一手抓着精美的糕点大口地咬着,一边嘲笑道:“在我们呼汗草原,哪个男儿不是能弯弓射雕?你看看你,胖就算了,还这么怂!”
小瘦子想到本身那不稳的桩步、始终打不谙练的灵梭掌,只得暗自咬牙哼哼了两声,不敢再挑衅她。
云翊倚在门外,慢悠悠地看着。
“……花姜才不是呢。”
四十九阶汉白玉,不时也就到了绝顶。花姜此时仿佛才回过神来,胖乎乎的小手抓紧了少年刚想松开的手,猫儿眼满是果断的神采,“花姜护着你,哥哥。”
小瘦子低头狼吞糕点,他感觉如果他有内力的话,现在会被气到吐血也说不定。本来没武功还是有好处的,嗯……
“下次做完,记得摸一摸本身的脸。”
寿坤宫内,张太后卸了繁复的头饰,换上了一身素气的常服,便去了后厨。留下嘉月和小瘦子坐在桌案旁干瞪眼。
宫宴结束,云翊婉拒了德公公筹办好的软轿,领着花姜趁着众大臣拉帮结派之际,溜出了宫门。
三人其乐融融,昏黄的灯火映得民气都暖了起来。云翊低低应了一声,常日冷酷的凤眸也多了几分和顺,刚想接过李妈递来的瓷碗,就听到门外一个侍女大声唤道:“小少爷,家主传召,请跟奴婢来。”
“非也,我只是表白作为宰相的态度。”老爷子呵呵一笑,“云氏的态度你已经让他们看得很清楚了。”
“孙儿自会把稳。”
云翊淡淡笑了起来,“恰是因为是‘老狐狸’,做得久了,漏的才多。传闻郑英的女儿在宫里作威作福很多光阴了,就一并帮太后处理一下后宫的烦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