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已有细纹的眼角,瞥见刘尚书点了点头,这才持续道:“本日把你们都叫过来,还是想一起参议参议舒统领出征之事。哀家的设法呢,便是先由着鬼戎部将其他草原各部全收了来,最后一举将鬼戎灭了便好。”
云翊动了动嘴唇,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言。不管如何,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嘉月落空父亲,罢了,到时再派暗探前去救援下来吧。
天子眯着眼睛笑道:“贤弟太客气了,嘉月既要在我大晋择婿便算我大晋后代,小女人朕实在不忍心看着她陪你们驰驱劳苦,就先留在京都吧。”
阿布列冲动地站起,躬身行了个草原礼,大声道:“谢陛下恩德!”
次日一早,阿布列便领着两个陪侍急仓促赶到了御书房,将昨夜的战报高举过甚顶、单膝跪地,乌黑的脸上一派焦心,“陛下,昨夜我部单于送来加急战报,乌洛兰部已与呼延部缔盟,两部雄师即将到达我部落,哀告陛下派兵援助!”
刘尚书沉吟道:“现在只要这一计可施,北方草原向来难以光复,此时也算是一个契机打入草原部落内部。不过这整场情势的掌控都交给舒统领,万一有所忽略……”
云翊略一思考,“早些时候我就想着大晋与北方必有一战,当时没想到现在鬼戎部不往毗邻的陈国求救反而来大晋求援兵,便想着想击垮鬼戎实在有个很简练的体例。”少年如墨的凤眼淡淡流转,“北方各部落之间实在异化了很多被抓去做奴役的中原人,这几十年加起来已是个不小的数量,传闻近几年他们常常集结抵挡,如果舒统领能将这些人马全数集结起来,想在最后一统北方也大大有望。”
天子笑吟吟地瞧着两人,朝一旁的宫女挥手,“来,赐坐。”又将手里的战报递给了两人,眯着眼睛不知在想甚么。
“贤弟自当如此,”天子微微晃了晃脑袋,不经意道:“不过此一去煞是凶恶,嘉月公主令媛之躯,不如留在大晋?朕瞧着他们一群孩子豪情非常不错呢。”
刘尚书瞧着氛围难堪了起来,忙笑着打起了圆场,“说道此次出征,不知小少爷有何高见呢?”
舒志接过话来,沉稳道:“禁军现在充满京都各地,确是有空余兵力可调,不过,顶多五万。”
话已至此,阿布列实在无话可说,只好领旨谢恩,“谢陛下体贴。”
阿布列的神采刹时有些丢脸起来,五万兵力,委实太少了些。
就在此时,殿别传来大寺人的尖细的声音:“兵部尚书、禁军统领到――”
云翊沉吟,“如果嘉月公主做了太子妃,却没有了母家,怕是不太好。”
张太后瞧见人来了,赶紧将他招到身侧的红木椅子上坐下,驯良道:“乖孩子,这真是第一次好都雅看你。”说完又将他好好打量了一番,朝另一边早已坐好的刘继明笑道:“瞧瞧这面貌,真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
左贤王一听立即踌躇了起来,这天子清楚是为了管束他们,想要留下嘉月为质。
天子打了个哈欠,招了招手表示大寺人将阿布列手中的战报拿过来,睁着一双没睡醒的细眼瞅了瞅,因而叮咛下去,“去,把兵部尚书和舒统领都给朕叫来。”
张太后听了半晌,这会子才出声道:“这弓弩临时不要用在疆场上,还是得先练习起来。”
天子调了调坐姿,慷慨道:“小舒啊,你比朕还吝啬!鬼戎部既是我大晋盟国,被欺负了朕岂能坐视不睬?听朕的,你为主帅,调派京兵十万,随左贤王三今后便赶往鬼戎部!”
阿布列粗硬的脸庞一派朴拙,“是的,陛下。”
张太后也至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朝德公公道:“闻声云少爷的话了没,给哀家一字不差的转告给舒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