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姜坐在小天井里,托着腮瞅着靠在桐树旁的云翊。
楚烨冷着一张脸呈现在了门边。
花姜看这景象,心下更加惊奇不定起来。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为了皇位,竟剜了本身亲生儿子的双眼!禽兽不如!”
“最古怪的就是这个姑父!明显即位了,为何要瞒着小姑姑?”花姜迷惑道:“还不让我去看弟弟……”
云氏族人来源向来是谜,每一代蓝眸紫眸之人不在少数,传到姑姑这里,她也只是墨色眼瞳微带深紫。
两人避开王府下人,从书房摸索而去,终究瞧见了一处保卫森严的院落。
云翊掷出石子,“碰!”一声打进了阁房的木窗。
“小姨。”云翊暴露一个笑来。
花姜咬了咬牙,面上一派凄然,恨声叫道:“拯救啊小姑姑!楚烨这牲口要杀我和哥哥灭口!”
“看来朕的两位侄儿,真是一点都不能体恤朕呢。”
刀锋几个瞬息就到了面前,云翊拉紧花姜退到窗边,脚下一个使力,带着人翻了出去。
云翊摸上那绵软的布料,神采微微一僵,竟立在内间门口迟疑不前。
“阿姜,瞒不了多久的。莫非你还想让小姨持续受这牲口蒙骗?”
“侄儿你可要想好了再叫,”楚烨冷冷一笑,“顶撞天子的了局,不消朕明说了吧?”
花姜看出了云翊的企图,忙拽住他,“哥哥,小姑姑还在病中,受不了这类事啊!”
“别说了,快!”少年面上是少有的孔殷。
……
楚烨拔出了随身的短刀,朝云翊晃了一晃,阴沉沉道:“我是用了欢儿的眼睛,那又如何?他是我的儿子!如果我不拿来炼制神兵,本日死的就不是齐王,而是我楚烨!”
二人脚尖一点,几个纵跃便落到了内院。
“西楚一贯信奉巫术,”楚烨神情冷酷,“只要我拿入迷兵,就算它是假的,老天子也得乖乖让位!”
“谁?!”云巧巧衰弱的声音从阁房传来。
“不碍事的。提及来,你俩还没见过欢儿呢……”云巧巧冲楚烨柔声道:“阿烨,你快带他们去看看弟弟。”
不过眨眼间,他们就落到了云巧巧的寝居外。
楚烨轻晃着短刀,步步逼近,面上一片残暴地笑意,“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你们了!”
“小姑姑,你是不是病了呀?”花姜皱着小眉头,忧心肠瞅着她。
屋里陈列粗陋,独一的装潢,该当就是那桌椅边角被绑上的软布。
“两位侄儿不在配房好好安息,这是在做甚么?”
花姜仇恨地拔出剑,双目通红,“小姑姑竟然嫁给了你这么个残余!牲口!”
云翊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楚烨,一双凤眸里酝酿着滔天肝火,“毒夫!”
三年多的时候,少年的身量已经拔得极高,彼时稚嫩的清俊容颜也变得愈发英挺。
云巧巧悄悄摩挲着花姜的小圆脸,泪眼昏黄,“乖孩子,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回望而来的目光一如畴前,清澈果断、冷酷深远。配上一袭天青色的道袍,倒真真像个疏离尘嚣的神仙。
门口的几个侍卫被击中穴道,纷繁软软倒地。
说罢便昂首,瞧着那杵在门边的云翊。
将身形隐在草丛,花姜盯着看了半晌,“哥哥,会是这个吗?如何门外扼守的不是丫环婆子,而是官兵……”
楚烨紧追而来,见两人想要奉告云巧巧,立即勃然大怒,挥起短刀就朝他们杀来。
眼睑很平,不似正凡人的崛起。
国师死前曾预言,乱世当中有一种天命之人,以其练器,可出紫光神兵。拥神兵者,方为西楚真命天子。
云翊护着花姜步步后退。
外间的木门突得收回了“吱呀”一声响动。
床榻上,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孩子盖着厚被,呼吸浅浅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