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蓉娘有些不测埠赧然道：“相公说那里话，顾问相公起居这是妾成分内应为，哪有甚么费事可言，更不消言谢……”
莫晓心道，你不信我所说，还想亲身看看如何着？莫亦清倒地时如何景象，她是不晓得，但她此时现在后脑确有个如假包换的肿块。
柳蓉娘望着她悄悄点头：“相公，你真是甚么都忘了啊……妾身虽是在家足不出户的妇人，也知厂卫遍及都城乃至天下各处，就是顺天府衙审理办案，也常常有东厂的人去监看审判过程。这桩案子虽说是盗窃案，可相公毕竟是都城官员，且是以受了重伤，东厂派人来查问一番也属平常啊！”
芮司班拜别后，柳蓉娘进屋，走近床边。
柳蓉娘柔声道：“相公这些天都未曾沐浴过，可想洗洗头发？”
可现在并不是平常环境——她虽将养了这些天，伤口垂垂愈合，也没有本来那般疼痛了，但大夫还是叮嘱她尽量少挪动，她也不想再像前次那样伤口迸裂出血了。现在这类景况下，她吃不准该如何做才是合适礼法的。
莫晓本来也是有些严峻的，但是来者大要上固然话说得这么客气，却不等人去请就这么径直突入内院卧房，如许的行动显得非常无礼，亦可见东厂常日行事是如何肆无顾忌了。
“确有其事。”
但莫亦清不过一个小小太医，真要罗织罪名也不会是为了对于他，就算是东厂别有目标，也多数是用来对于比莫亦清更有权势之人。莫晓好不轻易才活下来，可不想卷入这些政治斗争中去，装傻才是霸道。何况她对原身故前经历之事，是真的一无所知啊！
莫晓侧着甲等了半晌，不见他有何行动与言语，不由心底暗笑，这位芮司班看着就是有洁癖的模样，她但是安然让他检察的，看不看就是他的事了。
听到是东厂来人，莫晓也跟着严峻起来了，一把抓住柳蓉娘的手，抬高嗓子问道：“东厂为何要抓我？蓉娘，我畴昔做过些甚么会让他们抓我？”
“不是来抓我的？”莫晓大大松了口气，转念一想，“来的是谁？我和他有私交？”
整天躺着养伤，头几日未洗了，头发也没有梳过，油腻腻乱糟糟的已经结成一绺一绺。
“说是来扣问前些日子的案子。”柳蓉娘忧愁地望着她，“相公，不能让这位一向等着啊！”
她心中有所不满，反倒忘了严峻。既然对方都说了她身负重伤多有不便，她就躺平了待“客”便是。
他仿佛遁藏似的向后让开，并直起家：“莫太医如果忆起当时事情，便遣人去东厂找我，或是找子班的王乾也是一样。”言毕回身拜别。
莫晓讶然：“东厂？”
莫晓亦望着他，来人看起来非常年青，着玄色圆领罗纱襕衫，腰间一道茶青丝绦，系着一柄白玉钩，脸型削瘦，皮肤略显惨白，眉形苗条而清秀，眼尾狭长。
他盯着她：“莫太医是因为脑袋磕着了才会如此？”
“脑内有淤血不化，确切会影响影象。”莫晓扬起眉头，一本端庄地说道。
她抬高喉音，腔调安静而有礼：“见过芮司班。芮司班光临舍间，下官感到非常幸运，故意出去驱逐，只可惜有伤在身，实在做不到出门相迎，也没法施礼，失礼之处，还请芮司班包涵。”
莫晓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挡住脖子。
有明一代，东缉事厂从建厂起便是直属天子的特别机构，东厂提督必然是天子最亲信的寺人，可谓只手遮天，是天底下除了天子以外最为权势滔天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目光直视对方并不摆荡，虽因身材衰弱说话声音不大，却安静而淡定：“貌似下官与芮司班并忘我交，敢问芮司班来下官府中，是为了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