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里调了蜜露与葡萄汁,干了亦会留有陈迹……”茵茵用帕巾替她擦拭,擦了几下后抬头道,“承郎,你另有件衣袍留在这里,已经洗洁净了,便换了这身如何?”
千种风韵,万般风情,尽在这淡淡一笑与悄悄责怪之间。
“呦?茵茵女人?”老鸨拿丝帕掩口笑道,“这位爷真是好目光,茵茵是咱添香阁的头牌哪,琴棋诗书画,就没有她不会的,没有她不精的,又是大美人一个。只不过……要她相陪啊,花用可不会少呢!”
莫晓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这,这,这,莫非说莫亦清是个百合?看来还是攻的一方。如此说来,她娶这么多妻妾就不但仅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莫晓仓猝摆手:“不是,不是,下官绝对不是这个意义!”她实在就是这个意义!本想借入妓馆的机遇抛弃他的。谁想到他还真出来!
她回到桌边坐下,低声问:“芮大人,敢问你月俸多少?”
但是酒水菜肴已经摆上了桌,走廊远端那两个肌肉横生、叉手而立的壮汉也清楚地表白了,乖乖付钱才气不带伤地安然分开这里。
芮云常亦无话,酒也不喝,只喝茶水。
莫晓视而不见, 只顾寻招牌名字为添香阁的馆阁, 冷不防被人挽住胳膊, 一阵香风扑鼻。她吃了一惊,侧头看去,挽住她的是名身着粉裙黄袄的盛饰女郎。
不过这芮公公固然难以靠近,却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不是说寺人都比较吝啬敛财么?看来也有例外啊……
莫晓一咬牙,这会儿是顶在杠上,不想上也要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芮云常端坐案后,凝目望着他们进入阁房。
“……”
“想来她必然对我很首要吧!”莫晓仰首作密意神驰状。
芮云常已经迈进了门,一转头见莫晓止步门外,悄悄扬起眉头:“莫太医?”
沿路行去,几近每家欢馆门口都经心安插, 张灯结彩,争奇斗艳。巷子边亦经常见到穿戴素净、打扮夸大的劣等妓子或小倌儿揽客。
莫晓走出几步,瞧见一个跑腿小厮路过, 叫住他给了几枚铁钱,向他探听到添香阁详细位置, 这就往添香阁而去。
想到这,莫晓倒开端光荣本日灵光一现说要来铜鼓巷了。
“本日本督请了。”
莫晓酒量浅,喝了几杯已经有些醉意,一时玩心上来,也为了装得更像,朝茵茵举起酒杯道:“这杯你喂我喝。”
芮云常已经下了轿,负手立于轿前,见莫晓灰溜溜出来,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却故作讶异:“莫太医本来不是要进这家寻芳院?”
她仓猝放下酒杯,自责道:“瞧我,真是笨手笨脚的!”
莫晓肉疼地付了酒水钱,她的私房钱啊!她的跑路川资啊!
芮云常勾勾嘴角不再说甚么。
莫晓立在门口,脸上还佯装一片安静,内心倒是狂打退堂鼓!
“却恰好记得茵茵女人?”
茵茵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含笑道:“既然酒菜已经布齐,二位不如先喝酒吃菜,听茵茵弹上几曲,以兹扫兴如何?”
见两名年青郎君行来, 一片“哥哥”“檀郎”“玉郎”“亲亲”的莺声燕语此起彼伏, 媚眼一个个抛过来。
入得室内,茵茵掩上房门,转过身来时,俏脸上笑容已淡去,双眸紧紧盯着莫晓,低声问:“你是谁?”
内侍打着一盏蝠纹纸风灯,在前头带路。
茵茵一曲弹罢,过来敬酒。
宦海上不消提的端方,下级官员与下级官员喝酒应酬,向来都只要下级争着付钱,除非上官主动说宴客或分摊酒钱的,就没见过下官提出分摊酒水钱的。
茵茵垂眸,沉默半晌,浅笑着承诺了,上前接过酒杯斟满,递向她嘴边。莫晓凑畴昔喝酒,同时托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