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下有人身影一动,虞若诩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走上前去,俯身跪下,“回朱紫的话,是臣妾想着皇上和娘娘都爱吃鱼,现在又恰是鲤鱼肥美的季候,便亲身做了这水晶樱桃鱼肉羹,聊表臣妾的情意。”
他指着墙上一把弓,细细地对她说道,“这六材之角和六材之筋虽说不起眼,倒是决定一把弓是否好用的关头。你之前用的弓都太硬,怪不得之前累得连羊毫都拿不动。“
“谢娘娘。”虞若诩内心清楚,本身目前还不是这位娘娘的敌手,可不知她又会想出甚么招数对于本身,便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的谨慎来应对。
梁婕妤和宋朱紫走下台阶,坐在了小天子和太后坐席的两侧。虞若诩走到虞仲钧身边坐下,低声道,“爹爹,女儿明天没有肇事。您就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
虞若诩跟在梁婕妤身后,亦步亦趋地进入大殿。小天子和太后去了阁房换衣,以是位于台阶之上的主位是空着的,而各级官员和内命妇们已经坐在了两边,桌案上堆满了装着各式点心和果子的碟子,倒应了《世说新语》里触目见琳琅珠玉之景。
“平身吧。“太后幽幽开口,”本日是天子的寿宴,众位爱卿的情意本宫和天子都明白,现在就不要过分拘束,随便就好。“
宋朱紫慢悠悠地品了口茶,过了半晌,才开口道,“起来吧。”
她的重视力却放在了犀牛上,喃喃道,“我还没见过犀牛呢,不晓得它长甚么模样……”
“那是南越国公主。”虞仲钧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悠悠道,“一会儿,说不定有好戏看呢。”
虞若诩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当时在宫门口第一目睹到晏姑姑的时候感觉眼熟,本来之前她熟谙的郑姑姑摇身一变,已经一步登天成了小天子的郑美人。
“正逢王后诞下麟儿,可汗非常欢畅,感激天神赐赉我们鲜卑如许强健而崇高的后嗣。”鲜卑使臣命人抬来一尊碧玉雕镂的石榴树,上面挂满了小石榴,悄悄一动就出叮叮咚咚的声响,“这是我们可汗一箭破石而出的宝玉,以后不久就传出了王后有孕的喜信,可汗又传闻汉家宫廷里有石榴多子的吉利说法,就叫人将这块玉打形成石榴树的形状,祝贺皇上早日开枝散叶,子孙合座!“
宋朱紫被她软软地顶了返来,内心的恼意却没法作,“虞蜜斯谈笑了,若说阆中不是金贵之地,那天底下就没有富庶之地了。”
“连宫里的娘娘们也有这般妙技术,真是让小人大开眼界啊。”一个粗暴的声声响起,虞若诩抬眸,只见一个身着鲜卑服饰的男人站起家来,“小人除了贺礼以外,还奉可汗之命,带了些鲜卑的新奇玩意来给皇上和太后娘娘扫兴。”
虞若诩只感觉有些疲累,这屋子里的方才结束,另一场更加劳心的又要开端了。
“虞蜜斯还是这般谦善。”宋朱紫话锋一转,微微拉长了声音,“如何,还想像前次在太庙一样,抗本宫的旨不成?”
说着说着,她感觉本身的声音仿佛和影象中岳子容的声音垂垂堆叠――
“南越国王室也来人了吗?“虞若诩问道。
“拜见皇上,太后娘娘。“
梁婕妤淡淡一笑,“mm曲解了,是父亲托母后带了些家里的玩意来,那里又是在亲身教诲端方了?”
虞若诩双手捏紧了衣角,赶紧跪下,“民女不敢。”
太后和小天子缓缓走下台阶,多日不见,小天子仿佛长高了些,但是眼里的薄凉之意仿佛比昔日更盛。太后身着凤袍,金灿灿的步摇出细碎的响声,在沉寂的大殿里显得有些令民气惊。
“南越?”虞若诩有些讶异,“我看折子上说岭南那边内哄,南越王室已经堕入窘境,此次来贺寿,难不成是为了要求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