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鲜艳动听的宋朱紫比拟,梁婕妤的姿色略微减色两分,但是清秀的脸庞倒是白的欺霜赛雪,连一丝赤色都没有。
不过这模样,看着倒是有几分熟谙……俄然脑海中划过一张惨白的脸,虞若诩蓦地想起,这梁瑾,应当是宫里那位梁婕妤的哥哥。
不过,宋朱紫的话,另有太后明里暗里的意义,倒是再也较着不过。
“不知虞蜜斯本日入宫,是为何事?”长久的沉默以后,梁瑾问道。
“蜜斯,宫门换防结束了,我们回府吧。”一旁的秀儿低声提示道。
虞若诩抬眸,只见一辆两马驾驶的马车从另一侧的甬道缓缓驶来,全部车身都是上好的黄梨木,精美的车帷绣着繁复的纹样,车檐上还挂了玉质的铃铛。和虞家简朴的马车一比,倒有一股簪缨世家的气度。
秀女大选方才畴昔不到一个月,间隔下一次选秀另有三年,这么长的时候,谁能包管不会有别的的变数?
一向等在马车上的秀儿瞥见虞若诩远远地走来,便急仓促地迎上来,“蜜斯,您总算返来了,奴婢还担忧……”
梁瑾赶紧回礼,“虞蜜斯慢走。“
虞若诩赶紧施礼,“民女虞若诩,拜见两位娘娘。”
虞若诩压抑住心中的一阵翻江倒海,稳住心神,跟着一旁的宫女向宫门走去。像是想起了甚么似的,她俄然问到,“叨教姑姑,这宫里如何都没瞥见有小寺人啊。”
这时,一旁默不出声的梁婕妤开口道,“传闻虞蜜斯曾经肄业于阆中鹤川书院,还入了岳成骧先生的门下?”
虞若诩往那带路宫女手里塞了一个银锭子,“谢姑姑。”
离太后比较近的小妇人顿时嗔道,“母后,我们姐妹都是想着体例让您高兴的,如何就变成玩闹了?”
“虞姐姐不要严峻,本宫开打趣的。”宋朱紫“扑哧”一笑,仿佛是在赏识她的狼狈似的,“天气晚了,虞姐姐路上谨慎。”说完就一步一跳地上了步辇,消逝在了长长的朱红色甬道中。
梁婕妤笑道,“虞蜜斯太谦善了。本宫在入宫前也读过几年书,不过都是些女诫,女史之类,本宫还真是恋慕虞蜜斯呢。”
虞若诩摸不透梁婕妤的话里到底又有几层意义,只要顺着她答复,“婕妤娘娘这是折杀民女了。民女最喜好看一些别史杂记,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之前还老是被先生攻讦不端庄呢。”
走到玉轮门的时候,虞若诩回身施礼,“民女就此别过,本日谢两位娘娘厚爱。”
就连方才抬梁婕妤和宋朱紫步辇的,都是一些粗使婆子。
秀儿见虞若诩面色怠倦,也不敢说甚么,只是撩了马车的帘子,“蜜斯,我们归去吧。”
“朝廷那边出了点事情,明天哀家不能和你们叙话了。”太后被宫女搀扶着起家,走到虞若诩面前顿了顿,“哀家明天很欢畅,不过可惜……这就散了吧,他日再请虞蜜斯进宫,陪哀家这个老婆子说话。”
虞若诩顿时神采一白,明显是个还不到十三岁的女娃,用稚气未脱地童音笑着说话,却让人感受从脚底冒起了寒气。
如果姐姐当了皇后娘娘,本宫做梦也要笑醒呢。
又和太后闲谈了几句,一个宫女俄然掀帘子出去,附在太后的耳边说了甚么,太后的神采俄然凝重起来,仿佛是出了甚么要紧的事。
这深深宫闱,到处都透着诡异,朱红色的宫墙在落日的映照下,仿佛是一抹看不到绝顶的赤色。
但是那场鲜血成河的扑杀,最大的赢利者,不是朝廷,而是……梁家。
肩舆一起进了东宣门,朱红色的围墙衬着金黄的琉璃瓦,透过轿帘,勾画出天家的严肃。虞若诩被一个管事嬷嬷领着,进了寿宁宫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