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为防腐臭,已经都运回了县衙停尸房,交给仵作措置了。二百多具尸身,仵作只要一人,那里是那么快便能得出线索?”
“周安然?”番子高低打量了三人一番,点点头:“督主说了,你们到了直接带出来就是,不必同传,跟我来吧。”
“不解?”周安然轻笑一声:“以是你只能当个典史,而老爷我倒是县令。”痰嗽一声,周安然矫饰道:“那宦官现在在朝中固然气势放肆,可朝中局势,说到底,还是各位部堂大人做主。我们仕进的都想升官,可上边的位置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升官靠的是甚么啊?”
“马家集县令周安然,携典史赵冲、县丞王吉前来。还不速去通报一声?”周安然神态倨傲的一拂袖。
接连两声,王吉和赵冲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县丞王吉(典史赵冲),拜见督主!”说罢,便将脑袋磕在了地上。
赵冲却很担忧的问道:“大人,您这主张是不错,可您就不怕。。。不怕。。。”
“来人!”
“周安然是吧?”番子还没张口通秉,徐快意抢先转过身来:“倒是让咱家一阵好等啊。”
“督主问你们话呢,你们耳朵聋了?”房天佑目露寒光,在一旁开腔道。
梅林中的小河还是普通的清澈,只是此中多了一个穿戴官袍的男性尸身在起起伏伏。
周安然随便的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下官周安然,见过厂公。”
“公公明鉴万里。”赵冲奉承道:“明天前去扬州查对的衙役方才返来,扬州那边说一共派出了二百军兵和五十夫子使唤。不过沿途又从各处驿站抽了三十小我,以是实际上走到梅林中的时候,步队中应当有二百八十人的。”
“谢,谢公公谅解。”
“咕噜噜~”
几丝血迹从水下冒出,旋即又被冲散。
连说带比划的,三人来到了梅林边。还没走出来,暗影中俄然冒出一个番子来,褐衫圆帽,手持钢刀,神采阴沉:“来者何人,通名报姓!”
“呵。”徐快意轻视一笑,眼中寒芒闪现:“参咱家?本来咱家此来还想着敬你这县令三分,只求能把差事办好。谁想你却给脸不要,跟咱家玩笔架山那一套,真当咱家是好脾气了?”
“谢督主。”二人从地上站起来,却躬身垂首,不像之前那般死撑。
番子们四散在不大的梅林当中,不时的扒开草丛,爬到树上,乃至另有潜到水下的,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只可惜临时还是一无所获。
双手用力的扑腾,脚下乱蹬,冒死的想要重出水面,但头上的力道让他无能为力。
“街上到处都是江湖中人。部属刚才一番刺探,有些不好的动静。”
就方才那半晌,他二人也是想的明白了。名声再大,传出去也是县官老爷的,与他二人无干。这东厂宦官或者不敢动周安然,可万一拿他们两个撒气呢?归正他们感觉在一县一地当个小吏也算舒畅面子,还是不冒险的好。
“名声?声望?”
带着笑意的眼神再度落在了赵冲和王吉的身上:“你们也很悲伤吧?”
“本来是为了立名。”王吉了然的想道。
徐快意和房天佑面向着轻缓的溪流,鹄立不语。
“额。。。”房天佑低声道:“还没到,部属这就派人去催。”
放手,起家。
“那。。。下官实在不知了。”王吉挠头不解:“求大人见教。”
“呸!”周安然唾了王吉一脸:“贡献银子的多了,这还用你说!”
“没,还没找到。”赵冲低头低声,脸上暴露惊骇的神采。
“公公,梅林当中一共找到二百七十九具尸身,具是刀剑所伤。残肢断骸无数,仵作那边还在清算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