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快意双目微阖,伸手一指身边的云峥。而云峥,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绳索中的一个女子,对番子的话仿佛未闻。
大抵一个多时候的模样,张府高低四十余口便被番子们牵着,从府门中缓缓走出,跌跌闯闯,哭哭啼啼,有几人身上还带着血迹,人,仿佛是一串蚂蚱一样,被一根长长的绳索绑在一起。至于张百万父子,倒是在云峥的关照下没有被绑住,而是直接带上了木枷枷锁。
“嘿。”黑大汉猛地一顿脚,一咬牙,连退三步,双膝跪地,拱手大声说道:“小人。。。小人也不晓得如何说。小人一身技艺无处发挥,欲求投入东厂,愿为督主门下喽啰苍鹰,还请督主收留!”
答案是。。。
再度调转马头,却见人群中挤出一个肤色乌黑的男人来。
“滚。”张百万冷哼一声,随背工起鞭落,啪的一声,张栋梁的脸上呈现了一道血柳子。
“你娘走的早,我一心让你有个好出息,你倒好,嗯?吃喝嫖赌,哪一样你不沾的?”
话说完,黑大汉一头磕在地上,收回“嘭”的一声响,透着那么一股籽实诚劲儿。
“卑职领命,谢大人恩情。”张细雨承诺一声,伸手点指:“你,你,你,另有你们几个,跟我来。”
只见这汉字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边幅堂堂,棱角清楚,一双大眼好似寒星,一双浓眉混若漆刷。开着胸怀,胸膛宽广,骨筋健旺,配着一脸的虬须,好似撼天狮子下凡尘。身背一条蟠龙棍,两只葵扇大手青筋暴起,垂在身子两侧。
“这位公公。”张百万拱手还要说话,徐快意一摆手:“别,明天咱家只是陪我东厂的批示使来罢了,有事儿你还要和他说。”说着话,伸手一指身边的云铮。
老头儿一边儿抽一边儿连哭带骂:“老子一辈子造了甚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的玩应儿。”
“就是这句。”徐快意点头。
白刀子出来,红刀子出来,一条生命便随之逝去。
“这位,批示使大人。”张百万仰着头,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贵足踏贱地,不知您本日前来,有何贵干?”
“一会儿你领一队人去这张百万家的阿谁甚么当铺一趟,一并抄了。两厢财物核算一下,拿出两成来给干活的弟兄们分一下,其他的交到账房去。”
“老爷。”管家踌躇了一下,还要再劝两句。
“老子也看明白了,这诺大的家业等我死了都得叫你败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老子直接弄死你,也能给我老张家留个好名声!”
“是!”
“我。。。”许是昨夜喝的麻了,张栋梁一时候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抬手摸了一下脸。。。
“说话呀?难不成你方才出口只是戏耍咱家不成?”徐快意在顿时探身问道。
只可惜,白叟无助的祈求并不能反对番子们如狼似虎的法度,也不能打动云峥恨怒铸就的铁石心肠。
“是。”老管家叹了口气,退到一边儿。
“张百万是吧。。。”云峥低下头,悠悠的说道:“你儿子确切是获咎了我,只不过获咎的有些狠了,不死不休的那种,可不是三两个小钱儿,几句软话就能翻畴昔的。”
“你是谁?”
“啊!!!”惨叫刚响起,还充公音,又是一道鞭影闪过。一鞭又一鞭,抽的张栋梁惨叫连连,想跑,两边有人夹着,跑不了,冒死挣扎,可又没甚么用处。
“大人!大人!”张百万到底只是一介商贾,那里见过此等场面,六神无主之下,只得跪在地上连连叩首,“砰砰”作响,额头上不一刻便青紫一片。
“张百万一家涉嫌参与蓝玉逆案,把这破宅子给咱家抄了,一干人等具押回我东厂诏狱,交于阴律司审判,再做它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