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收您一文钱，您慢走。”
“那我老婆子就感谢你了。”老婆婆咧嘴笑了笑，接过那豆腐放到竹篮里头，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巾子，一层一层的翻开，从里头摸了一文钱出来，递给庄清宁：“给你。”
不远这个词，仿佛也听过很多次了。
庄清宁怔了一怔。
“阿弥陀佛，总算是能买着一回。”老态龙钟的老婆婆扯了扯嘴角，暴露仅剩一颗的门牙：“有就行，就要一斤豆腐吧，干脆家里头就剩我一个老婆子啦，也吃不了多少……”
胡同走到绝顶，拐了个弯，又往里走了很长一段，离热烈的主街，是越来越远，已经听不到街口处的叫卖和呼喊声。
“这……”老婆婆踌躇了半晌，道：“成吧，那就劳烦小女人你了。”
“老婆婆明天来的刚巧，另有的剩，您要多少？我给您切。”庄清宁笑道。
“您没事吧。”庄清宁和庄清穗仓猝去把阿谁老婆婆给扶了起来。
庄清宁沉了心机，只扶着老婆婆渐渐的走。
街上的路，比这里还平整些，也不必因为房屋而七拐八拐的，多走这么多路。
又连着拐了两个弯，庄清宁张口扣问：“老婆婆，到了吗？”
嘴上说着不打紧，可瞧她紧皱着眉，以及左脚不敢用力的模样，倒不像是没事的。
“你们从速忙你们的就是……”
庄清穗卖豆腐也非常谙练了，加上摊位就在福顺楼斜对过，这会子彼苍白日，街上人来人往的，她也是去去就回，豆腐摊这边该当是没甚么题目的。
这个路途，当真不能说是不远了，而应当用远来描述了，可老婆婆却一向说不远，仿佛就像……
“这会子想走？”方才还是慈眉善目标老婆婆，忽的板了脸，一双本来慈爱的双目也满都是狠厉之色，喝道：“怕是晚了！”
庄清穗把土豆捡了返来，放回到竹篮里头：“当真，没事吗？”
“从速走吧，快到了……”老婆婆催促到，抬手指了指：“就在前头的，不远了。”
“成，姐姐放心。”庄清穗用力点了点头。
只是方才走上两步，便是“哎哟”一声，歪在了地上，手中的竹篮也摔在了地上，两个土豆从竹篮里头轱轳轱轳地滚了出来，停在庄清宁的脚边。
“此人老了啊，饭吃的都少一些了，如果多吃一点，这肚子还轻易胀，也难受的紧呢……”
“无妨事，无妨事……”老婆婆拐着脚走了两步：“看，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忙你们的就是，我家就在胡同里头不远，走两步就到了的。”
话音落地，那老婆婆忽的直起了身子，本来瞧着颤巍巍，好有力量的双，如铁钳普通，抓住了庄清宁的手腕。
再拐两个弯？
敢情，要拐这么多弯，这老婆婆说的不远，怕是和她以为的不远，不是同一个不远的。
方才她是从哪个胡同口过来的，这七拐八绕的，拐来拐去，再按她说的拐两个弯，岂不是到了镇头那边，如果如许的话，那干脆直接从街上走不好了？
庄清宁敏捷切了豆腐，拿起了杆秤，称好后道：“一斤半，便收您一文钱吧，最后没多少豆腐了，早些卖完，我也早些收了摊。”
“提及来，晨起的时候隔壁他叔还给了我一把菠菜，归去炖个菠菜豆腐粉条，别说晌午了，估摸着到早晨也是够了的。”
庄清宁“嗯”了一声，拎起了竹篮，扶住那老婆婆：“我送您归去吧。”
“要不如许吧。”庄清宁道：“既是您说家不远，那我帮你拎着竹篮，送你归去吧。”
公然如此。
她旁的帮不上姐姐甚么忙，但这类事，她自以为还是做得好的。
“我家啊，就在前头。”老婆婆一边颤巍巍走着路，一边往前头指：“只走过这个胡同，往前拐个弯，在往里拐个弯，再拐个弯，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