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夏侯雷暴露一副恍然大悟的神采,忙笑道:“我这里另有几瓶,都是前次攻打柏柳庄时的战利品,借花献佛送给先生,此次可不能再推让喽……”
“罚是必然要罚的,但如何罚,这里头学问大了。”在酒意的感化下,朱秀衣较着话多了起来,为夏侯雷指导迷津道:“事关至公子的将来职位,阀主天然要沉思熟虑,再看看族中的反应如何,如何也得等大比以后才气有说法。”
“既然先生喜好,不如就让芊芊去服侍先生的起居吧。”夏侯雷心头滴血,面上却含笑对朱秀衣道:“先生多年孑然一身,老夫看着都不忍心。”
“嗯。”朱秀衣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族中如果没甚么定见,阀主天然会从轻措置,大事化小了……”
朱秀衣闻言,双目中闪过一丝黯然。心下当即警省,为了粉饰,他赶紧举爵,头一仰将满爵酒液大口灌下,一张白脸,顿时通红。
柳芊芊不知何时,已不在花厅操琴,偌大的花厅内,只剩夏侯雷父子和朱秀衣。
夏侯雷话音未落,那厢间,柳芊芊的琴声已乱。
“哈哈,芊芊女人的琴艺公然不凡!”朱秀衣抿一口酒,脸上尽是沉浸之色。“让人迷醉啊……”
柳芊芊久违的琴声,在这冬夜当中奏响。琴音美好委宛,如同春泉流淌,沁润民气。又如东风拂面,让人仿佛置身江南秋色当中。
“哎,先生真是比摩罗大师还像得道高僧啊!”夏侯雷实在也是为了拉拢朱秀衣,一时打动,说完要把柳芊芊送人,他就悔怨了。现在见人家坚辞不受,他天然也就坡下驴,举爵笑道:“好好好,就当老朽讲错了,罚酒一杯!”
“痛快痛快!”夏侯雷见状非常欢畅,朱秀衣夙来喝酒浅尝辄止,他在夏侯阀职位超然,也没人敢逼迫他喝。本日竟然如此痛快的主动豪饮,明显是给足了本身面子。他拍着几案大笑道:“再给先生满上……”
“湖水固然听不懂芊芊的琴声,但是水里大大小小的鱼儿,一听到她的琴声,就争相浮下水面,欢娱腾跃,当然就皱起一湖春水了!”
“啊……”朱秀衣轻呷一口美酒,感受着那层层叠叠、幽幽腻腻的口感,仿佛回到了那脂粉堆腻的秦淮河普通。好久才回过神道:“二十年前,阀主当时还是南征统帅,门生献了平南三策,蒙阀主看重,推行下去结果甚好,因而赏了我三瓶金陵春。”说着自嘲的笑笑道:“这些年来不喝酒,就是喝过这金陵春,再喝别的都寡淡如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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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雷面色通红,酒气上涌。他借着醉意,尽是不快道:“说来可惜,要不是阀主一意孤行,如果让我家荣升出战决赛,说不定那武试魁首,就归了我夏侯阀啊!”
“二老爷不见外,鄙人天然从命!”朱秀衣点点头,一脸笑意道。
“哼!族中如何能够没定见!”夏侯雷怒道:“老夫定见就大了去了!”
“就荣光肚子里那点墨汁,文试也不过是凑小我头罢了。”夏侯雷一脸不屑道:“论起文章来,我加荣升比他好多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夏侯雷看着沉浸不已的朱秀衣,又朝着修颈微垂、纤手操琴的柳芊芊看了一眼,眉头不竭拧起放松,终究一咬牙,像是下了甚么决计似得,对朱秀衣低声道:“这桌菜都是芊芊亲手整治的!”
“哦?”朱秀衣饶有兴趣道:“飞鸟能听懂琴音也就罢了,如何连湖水都会有反应呢?”
“这酒确切是正宗的金陵春!”朱秀衣也不推让,吐出长长一口酒气,不堪感慨道:“想不到多年后,竟然还能喝道……”
“打住打住,”朱秀衣忙摆手道:“二老爷快快收回此话,不然门生是断不敢再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