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笑了，丁外人也不感觉难堪了，干脆两手一摊：“人家是彩衣娱亲，我这……该算是着墨娱主了吧……”
――当时的平王不过才十多岁……
鄂邑长公主低头不语，手按在漆案的边沿，狠狠地用力，乃至于能够清楚地看到手背上爆起的青筋。
但是，史家笔下，只记得，这位周平王，东迁避寇而存周祀，何曾记得别的？
鄂邑长公主刚止住笑，听到这么一句，又忍不住了，笑了半天，感觉身子受不住了，才赶紧摆手，嗔笑着道：“行了行了……快下去洗盥……再换件衣服！”
“噗！”鄂邑长公主忍俊不由，掩唇发笑。
“上年幼……并非无能……”鄂邑长公主点头，“燕王……”
堂下奉养的奴婢本来听着女仆人的笑声，刚感觉松快一些，便有人一眼瞥见长公主冷肃的面色，立时又战战兢兢地低头敛息，恐怕被长公主迁怒，有些机警的却不由在内心嘀咕起来――瞧这风景，这个丁外人但是惹长公主厌了……
待统统物件都摆好，丁外人挥手让奴婢退下，亲身坐到几侧，翻开墨盒，细细地调墨，调好后，又亲身执笔醮墨试写。
――怕是史笔之下，汗青之上，还要记下其拨乱归正的复兴之功！
――哪一桩不是大逆，哪一桩不是大罪？
也是丁外人的运气，正在策画着杀机的鄂邑长公主不经意扫到了漆几上了墨盒，心中一紧，目光随即落在本技艺中的笔上。
这话说得极是熨贴，鄂邑长公主脸上终究显出几分笑意。
鄂邑长公主扫了一眼，就点了点头，接过他双手奉上的笔，却迟迟没法落笔。
――是啊……
……功绩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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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奉养的婢女不敢怠慢，敏捷将摆好文具的卷足几抬上堂，同时就有奴婢上前，将长公主面前的漆案撤开，以便其别人摆上书几。
鄂邑长公主盯着空无一字的札册，底子没有多看丁外人一眼，半晌才道：“寿西长、孙纵之他们给你送了多少礼？”说话时，鄂邑长公主的语气、神采都淡淡的，完整听不出好恶。
――以是……也怪不得他啊……
这一番行动看在鄂邑长公主的眼里就是另一番意义了。
――既然勤王之功都立了……燕国百官岂会不动心……
鄂邑长公主的神采煞白，不知是气恼还是担忧，半晌，才渐渐地叮咛丁外人：“取笔札。”
――真的是幸运。
鄂邑长公主顿时凛然。
……在如许的存亡大计上……能阐扬多大的感化？
――打着姊弟交谊的名号，鄂邑长公主这边的礼绝对是一次不落，并且都是重之又重的厚礼。
他是鄂邑长公主得用的人，又如何会连这些小事都掌控不准？
……论长？那是不必多说的。
――燕王是甚么人？
“长主？”丁外人不解。
鄂邑长公主不由就心软了，也就缓了神采，见他低眉扎眼地闷不吭声，她便语气和顺地开口问道：“丁君感觉……燕王……大事可期？”
“你感觉……燕王必然会……”鄂邑长公主仍然在踌躇。
丁外人一怔，回过神，倒是神采稳定，陪着笑道：“不过是些金珠宝石，臣想着，长主常戴的几套华胜簪钿都是旧物了，该换换才好，就收下了。长主如果感觉不当，臣当即就退了。也不是甚么好东西，还要让尚方、御府的工匠再操心才气拿脱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