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穆白蹲身，就势在崖畔坐下，昂首看向昏黄的火线。
清风缕缕，送来阵阵微凉，这里不是实际天下，没有焚墟的严格高温，加上时近半夜，温度骤降，不过两口烈酒下肚，一团热流便从腹中腾起，瞬时窜至满身，倒是将那凉意遣散很多。
“谁？”穆白终究回神，偏头细心打量着杨萧，杨萧固然嘴贫，常常满嘴腥话，经常将女人挂在嘴边，但其目光却甚高，一向以来，都未曾真的看上或人，更莫说放心找个归宿。
“实在……实在我另有个姐姐……”
更何况穆白也未曾想过从这山颠跳下去，他倒不至于为了杨萧一句话而自寻短见，只是他在想阿，他从这山颠坠落，与凡人从这山颠坠落到底有哪些辨别。
一阵冷风吹来，卷起一串落地枯叶，撩起他的染尘衣摆，月光中，一人渐行渐远，没入暮色深处，氛围中多了几分寥寂、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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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不言，举起酒壶，悄悄晃了晃酒壶，旋即又放下，等杨萧骂完，道，“我给你个东西。”
“我晓得。”杨萧慎重点头，道，“可你曾想过，即便终究能归去，但从你我走上这条路后，寿命便已远超凡人，等你真的在某一天归去，你肯定当时的叶子还是当年那副模样，亦或者……她还是还在人间？
有些事终须有人来点破，作为兄弟，他责无旁贷。
风吹的更猛了，便将几朵乌云从远方吹来，遮住月华，四宇瞬时阴暗很多，远处变得恍惚，依如将来，变得漂渺难寻。
穆白讶异，心头微震，复而打趣道，“你这是还没被她虐够，自寻死路？”
穆白点头，转头看向黑衣少年，目露扣问之色。
“甚么事？”
“李墨瞳！”杨萧苦笑。
“但愿再漂渺，我也不会放弃！”
“我是当真的。”杨萧松开放在穆白肩头的双手，举壶欲饮，却又放下，直直盯住远处，双眸中闪过一缕苦涩，道，“我发明我竟喜好上了一个不该喜好的人。”
穆白神采微微一变，道，“不消再说了，莫非你真想让我对不起叶子？”
杨萧举起酒壶，终是未饮，放下酒壶，他用眼角余光瞥向那道孤傲远去的背影，微微一叹，脸上的醉意消逝。
穆白悄悄点头，也未几说，翻手将那些兽皮收起，又提起酒壶，饮了一口，道，“老六，你可想过归去？”
或许比及当时，连小思念也不再年青。
你……真能面对伊人青丝换白发，乃至于，红颜化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