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有几分不屑,更有几分忿忿然道:“纨绔后辈,放肆放肆。”
“好叻~”伴计拖长调子镇静的应着,“几位高朋楼上请。”
“要一个二楼的雅间儿。”白薇对热忱迎客的伴计叮咛道。
凌云阁是一幢依山临水的木楼,雕梁画柱,斗拱飞檐,又因名曰凌云而深得士子们推许,每年春秋二季,凌云阁上便有各种诗会、文会。才子们站在高高的楼上,极目远眺,文思泉涌,饱蘸笔墨,一挥而就,端的是萧洒称心。诗会和文会上的作品,很快便有各家的仆童誊写出来,再经过书斋酒坊的各色人等歌颂,歌舞楼台的伶人传唱,这中间,不乏酸文假醋之辈,也确有真才实学之人,传出的诗文亦是鱼龙稠浊良莠不齐。不过恰是如许,才显出这个期间的魅力,兼收并纳,百花齐放,良与莠,自有悠悠众口与汗青长河来评说。
白薇看一眼陈上师,见她点头,便又叮咛伴计:“依你,挑个靠窗的位置,再给我们上壶好茶来。”
王谢仕女结伴赏秋,宝马香车,环佩玎玲,轻衫薄罗,万紫千红。
一辆青绸围子的马车悠游的从长安城内驶向城外,崔绾绾坐在马车里,从车窗帘子缝儿里打量内里穿越不息的车马人流,赏识长安城的朝气勃勃,她好几个月没出邀月楼了。昨日白薇说,本日休沐一日,上师要带她到郊野登高赏秋,她镇静的差点没睡着,莲香此次不能跟着出来玩儿,只能一脸羡慕。
世人上楼,挑了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坐下了,伴计很快便送了一壶茶来,红袖给世人的杯子里斟上。白薇又叮咛小二上几道特长菜,要爽口不油腻的,小二得令退下,不一会儿,单手托着一个大木托盘,来到桌边,敏捷的摆好六个盘子,白薇点点头,小二躬身让了,说一句“几位高朋请慢用”便退下了。
世人饭毕,又坐着喝了杯茶,说了会儿闲话,便筹办拜别。正欲起家,崔绾绾的视野扫到一仙颜妇人,那妇人一头乌发挽成堕马髻,饰一支翡翠镶珠步摇,碧水蓝的绫罗襦裙,行走中尽显袅娜风骚。而她身后的少女,更让人看的错不开眼,十四五岁的妙龄,肌肤胜雪,红唇如樱,苗条的黛眉下,一对儿剪水双眸含情脉脉,粉腮下漾出两汪酒涡,盛着浅浅的笑意,一袭玉色轻衫薄罗裙,更衬的整小我娇柔娇媚,人见人怜。二人身后跟着两个仆妇,两个婢女,正由小二领着上楼来。
另有一项好处就是,赏秋,除了赏景,还能赏人,美女,美女,直看得人目炫狼籍。
崔绾绾方才从车窗缝儿里瞧了一眼,只见到一队人骑马掠了畴昔。步队居中的是一名青年男人,峨冠博带,锦衣华服,容颜俊美,唇红齿白。就看了那么一眼,崔绾绾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妖孽”。穿到大唐来,她一开端在尼姑庵,厥后在邀月楼,一向未曾见过男人。本日出游,瞧见了很多自夸超脱的青年士子,此中也有品相不凡者,但是方才打马而去的阿谁,的确美的让女人也妒忌。听红袖称武大人,又见地了此人的放肆,她在脑筋里搜刮,这是武则天的哪位亲戚。“贺兰敏之?”这个答案跳出来时,她吓了一跳。但是细心对比,确信是他的能够性最大,美的像妖孽又明目张胆放肆放肆的武则天亲戚,只要他了,从年事上看也符合。
崔绾绾上一世已拜读过很多文人大师的传世之作,是以对这些文会上传出的诗文,兴趣并不大,她悠然的赏玩秋色,也悠然的赏识时装美女人。锦衣长衫的文人骚人,站在高高的楼台上,执酒吟诗,袍袖翻飞,还真是别有一番萧洒之态。
方才俄然的状况下,马车内世人皆是一阵摇摆,白薇仓猝伸手扶住陈上师,红袖扶了一把崔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