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女人请用膳,不必拘礼,随心纵情就好。”三夫人柔婉的嗓音再次响起,说出的内容也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一个仆妇冲身后扬了扬手,便有四个婢女走近雕花红木桌案,传菜摆膳,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桌,方才躬身退去。杯盘碗碟一水儿的青瓷,釉色温润泛着温和的光芒,盛放的菜品也是瞧着清爽诱人,看不到一丁点儿多余的油腥,闻起来倒是浓香四溢,让人只想大快朵颐。嗯,名不虚传的清雅繁华,见地了庄园景色和三夫人的风韵,再见到如此讲究的一桌菜品,崔绾绾也就不甚诧异了,只不过,两小我吃这一桌子,未免过分丰厚了些,固然本身现在饿极了……
“崔女人不必拘礼,既来到敝庄,便是高朋,想必逛了这半日,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且入坐用膳吧!”三夫人嗓音柔婉,说出的话更让人感觉驯良可亲。
门廊处已有两个仆妇候在那边,见婢女领了人来,忙笑着上前见礼道:“这位可就是崔女人了?三夫人已在厅堂等待,女人请快些出去。”
崔绾绾跟着那婢女从水榭出来,分开湖边,沿着弯弯绕绕的青石小径,一起穿花过草,不知走了多久,方瞥见一溜儿划一的房舍,青灰的墙,青灰的瓦,略显旧色的红漆梁柱和木门,与园子里到处折射的精美高雅比拟,这座院子显得格外古朴而寂静,也无大户人家宅院的都丽堂皇之感,只是,再多看两眼,却又觉出一股不成忽视的端雅大气来。崔绾绾想,这约莫是心机感化吧,逛过了那样的园子,再猛一瞅如许古朴的屋子,却又深知院子里住的是多么样仆人家,岂敢小觑这看似平常的房舍?
先前给她带路的婢女此时侍立一旁给她布菜。那婢女本日待她虽殷勤妥当却并不亲和,因此崔绾绾与她并无多余的言谈,连名儿也未刺探过,只一向以姐姐相称。此时得她贴身服侍午膳,不免有几分拘束。常日里在邀月楼,一餐的菜品并未几,又是自家地盘,便吃的随便些,也可尽拣喜好的多吃几口。本日是做客,菜品又丰厚,想起前人说的“食不过三”,这一桌子,每样菜咀嚼一口也就能饱了。谁知那婢女竟非常殷勤聪明,崔绾绾的目光扫向哪道菜,她便立时给她布上。如此尝了十几道菜后,崔绾绾已有半饱,再看向桌案时,那道薄荷粥翠里透白披收回特有的暗香分外诱人,但是方才已尝过,仿佛已有三口了?那滋味与香味一样诱人,本日逛的有些累,如许的气候里,这道菜真是,入口清爽恼人又解乏……
崔绾绾脚步轻缓的前行,门楣匾额上“疏梅照水”四个字隽秀清逸,不由暗自赞叹,难怪这宅院初看朴实再看端雅,朴实是屋子本来的面孔,端雅,便是仆人的气场,都从这些细节里披收回来的。
三夫人似是并没感觉崔绾绾言语不当,芙蓉面上笑意摇摆,嫣然赞道:“想不到崔女人对炊事和药草也很有见地。”
“崔女人,这就是三夫人地点的香雪堂了。”邻近门廊处,那婢女顿住脚步,微微侧身,抬起一只手谦逊崔绾绾先行。
“绾绾从书里读到过,此草药称银丹草,别名薄荷。”崔绾绾几近是不假思考的答,薄荷这么特别又平常,光是闻就认出了,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说从书里看的,万一在唐朝薄荷还是个奇怪物呢!在唐朝保存这么多年,她悟出一条法例,凡是别人因为没见过或是见得少而表示出奇怪的,她若熟知,便都说是从书里读到过的,如许既制止别人看出她非常,又能显出她博学,归正师父给她请了先生,她读的书的确比普通舞优多很多。
有了三夫人这句话,崔绾绾便神态自如的享用完了这碗薄荷粥,又风雅的多看了几眼别的几道适口的菜品,不再服膺取是否已尝过三口以上。如许被真正满足的食欲,既有饱腹感,又有幸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