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爷这番笨拙,看得世人差点吐血,正待喝叱。谁知老头骂骂咧咧地将火机塞进了兜里,伸手取出对火石来,靠近柴禾一打,冲天火光刹时暴涨,将老头乌黑的头发燎去很多。
本来,崖下的那蟒吃痛不过,一条粗大的尾巴狠恶的拍打着身侧的山石。那山石虽是年深日久,坚毅非常,毕竟敌不过那蟒的怪力,被拍打的扑簌直落。那蟒拍打出一处悬空的立柱,一条粗大的尾巴便缠了上去,有了借力处,这番角力才算正式开端。
李拥军刚把麻包塞出来,李四爷随后杀到。李四爷拧开柴油壶对着麻包就倾泻开来,待将麻包浸了个透湿,拿着薛向先前塞给他的火机,左打右打,就是打不着火。
那蟒鹄立很久,只觉崖上再无它初到时狠恶的气流颠簸,再加上,实在抵抗不住那好久未曾尝到无上甘旨,便拖了肥大的身缓缓向崖下行去。
火光乍现,通红的火舌贪婪地舔着灰亮的铁棒,半晌工夫就烧得乌黑,又过半晌,那乌黑又化作通红。俄然,崖下传来一阵锋利的嘶吼,世人只觉手上的缆绳刹时猛紧,几近将近握不住了。
那蟒平空吞下药猪,正贪婪地享用着甘旨,哪顾别的。哪知腾空的蟒身刚要落地,薛向在崖上的喝声便传了过来。那蟒窥见崖上的动静,正待回身向坡上爬去,便觉腹间一股庞大的疼痛传来,刚要行动,身却被渐渐地朝空中拽去。
薛向身形为矫捷,一个腾跃便避了开来。那尾巴没扫中薛向,却打得那崖一阵摇摆。薛向瞅瞅手中的火棒,再不游移,竟主动攻了上去。但见他一个前冲,右脚猛地跺地,借着冲力,竟跳起两米不足。那蟒迎着冲天而起的薛向,伸开大口,便咬了过来。孰料薛向火棒一挥,那蟒早吃足了这铁棒的苦头,见了,蓦地低头遁藏。薛向抓住空当,按着蟒头一个借力,便站上了蟒背。
薛向等人初时不明就里,被那蟒打了个突袭,双手被磨得血迹斑斑。这会儿,回过味儿来,推测崖下起了变故,复又使出浑身的力量和那蟒对峙。世人的筹算是,就算不能把那蟒在半空吊死,也得用那尖钩,给那畜牲来个开膛破肚。
说时迟,当时快,目睹韩东临就要葬身蟒口,薛向一个蹬地,便蹿出两米,几个大步便赶到火堆近前,右脚霍然踢出,踹中火堆。立时,四五根柴火棒被他踹得腾空而起,目睹就要落下,薛向复又出脚,将那将落未落的火把,立时踢得倒转了方向,朝奔来的蟒头追去。
薛向但觉部下沉重非常,几近快握之不住,回眼看身边诸人。连同康桐,六人竟齐齐被那蟒猛地一个扑食,给摆脱了手。现在。就他一个握着铁棒,如何能不沉重?幸亏他臂力奇大,兼之这蟒腾空吞食,无处借力,且药猪正渐渐入腹,藏在猪肚的铁钩尚未暴露,那蟒并未吃痛,以是没有挣扎。薛向此时承担的不过是一蟒一猪的重量,八斤不足。竭力倒还能支撑。
山下那蟒昂头而望,岿然不动,山上世人却又是各般形状。薛向和康桐并身立在最前端,双手紧持了铁棒,面色刚毅;五位民兵初见那蟒,也是惊得差点魂飞魄散,厥后,见了大队长竟抢身挤在了最前端,心中惭愧,惊惧顿消;邓四爷和李拥军则伏在崖后,一人提了壶柴油,一人背着担柴禾,只等薛向那边功成,就放火烧铁;韩东临则抖抖地捏着一个巨大的水袋,筹办待会儿给拴缆绳的铁环浇水降温,以免缆绳被点着了;徐队长、小孙和老药则是奔到了大榕树边,只等薛向号召,便开端拉绳。
康桐一个激灵,从速紧握了双手。正要上提,却被薛向拿眼止住。直到另五人齐齐握住铁棒。薛向大喝一声“提”,世人齐齐使出吃奶的力量,沉臂猛提。锋利的弯钩在这股巨力的差遣下,刹时划破猪肚,钩上了那蟒的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