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才踏进巷子,便听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操琴,冷巷中一片清冷安好,和内里喧哗热烈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天下。
很久以后,任盈盈方才轻叹一口气:“你公然猜到了我的身份,江湖上都在传岳公子前知三百年,事无大小,均难逃岳公子法眼,更夸大些的另有岳公子能掐会算之说,我本来是半点不信的,现下倒是信了三分……我虽知你不肯说,但却还是万般猎奇,岳公子你究竟是何方崇高,才气有这通天本领?”
任盈盈轻柔嗯了一声,琴韵响起。
这一曲名为《清心普善咒》,曲调温和之至,好像一人悄悄感喟,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晨风低拂柳梢。模糊当中,似有催眠之效,岳风只觉浑身高低,说不出的舒坦。
一声感喟,融入在残阳如血的美景中。
方证、冲虚两人各自说了一句话,而后,方证拂袖舞动,大掌连拍,千手如来掌杀招频出,尽往岳风头上击去。
下一刻,他倒是神采大变,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见那道青光当中,忽地收回啪的一声,一点寒光已穿过他的咽喉,锋利的剑气将他衣物扯破成碎片。
直至这一刻,两人才算是真正动了杀心。
岳风额头已沁满豆大的汗滴,他重重吐了一口气,胸口沉闷之气,减少很多,起家冲幕帘拱手,道:“多谢任蜜斯互助,他日必将酬谢任蜜斯这半个时候操琴医治之恩。”
叮的一声,幕帘内俄然传出断弦之声。
任盈盈道:“现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你身受重伤,最好不要乱动。听我弹奏一曲再走不迟。”
几步路已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当中。巷子绝顶,好大一片绿竹丛,顶风摇摆,高雅天然。
他脑中灵光一闪,俄然记起甚么,微微一笑,摇了点头便转过身子,抬脚正筹办退归去,便听一个衰老的声音道:“高朋既然枉顾蜗居,又何妨再多听一时半晌?”
岳风洒然一笑,收起顷刻间的感慨,道:“不说这些,感谢你这一杯茶水,这便告别。”起家便筹办分开,任盈盈忽道:“你等等!”岳风道:“中间另有事情叮咛?”
这等气力,这等心机,委实是可骇之极。
方证凝神思考半晌,道:“他这番所受重伤,起码需求三年方可完整病愈,老衲猜十年以内,天下当再无人是其敌手!即使是老衲与道长联手,也决不是他的敌手。”
可教人吃惊的是……他竟然推测他们两人的反应,提前提防,半空中便起应对之策,将千手如来掌的掌力卸掉一半,又将被刺部位从心脏关键,换成了肋下。
方证道:“此子身负紫霞秘笈、独孤九剑,但他身法、内功,均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本日过后,他与正道群雄已成水火,他日再见,实不知该当如何了……”
……
电光火石之间,岳风笑道:“我已动了杀心,包涵不得!”竟是对身后掌、剑涓滴不加理睬,只是将身子微不成察的一侧,又加快了速率。
岳风俄然心生感慨,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疲,他有些驰念王几道、许瑶姐弟了,不由有些意兴阑珊,道:“我连本身是谁都不晓得,更别说为甚么要做这些事了……”
我高兴?因为我要完成任务,然后将这个愿力天下封印?
左冷禅神情狰狞的瞪着岳风,喉咙嗬嗬作响,咬牙想说甚么,却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岳风重新坐下,道:“美意难却,鄙人便恭敬不如从命。”
冲虚则是长剑颤栗,将太极剑术诸般绝妙杀招发挥出来,好像涨潮波浪,一浪凶过一浪,又似绵绵细雨,密不通风,所刺部位不是岳风咽喉,便是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