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听得种师中这般说,也有些难堪,咧着大嘴笑道:“不瞒相公,鲁智深此来是想刺探老种经略相公的动静。”
晁勇看着种师中,又道:“你们到底是尽忠赵佶呢?还是想趁机拥兵自主?”
四人跟着军士来到前厅,便见一名须发皆白,面相严肃的老者坐在厅中等候。
鲁智深看到种师中,忙上前作揖道:“鲁达拜见经略相公。”
晁勇笑道:“他父子都已被我捉获,便是这天下另有赵宋皇室,恐怕也不知是多少代旁系血脉了。你说他是会保他们父子性命,还是让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担当他的江山呢?”
种师中闻言,忙道:“我种家世代忠良,怎会拥兵自主。”
鲁智深笑道:“我当年也是经略相公麾下,并没有歹意,此次前来是有大事和经略相公相商,还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鲁智深上前,对保卫的军士道:“烦请通报小种经略相公,便说大梁使者鲁智深求见。”
鲁智深固然多年不在西北,但这位当年西军第一虎将的传说明显还在。
圣旨他能够说是捏造的,天子他总不能说是假的了吧。他们都是赵佶亲身封的朝廷命官,如果敢真的说赵佶是假天子,岂不是也成了乱臣贼子。
晁勇笑道:“不知赵佶圣旨可送到相公手中了?”
两个军士震惊过后,也感觉有些大惊小怪了,固然大梁攻占了东京,但这渭州还是他们的天下。鲁智深一行不过四人,该怕的应当是他们。
鲁智深摸着脑袋道:“不管如何说,洒家都曾是经略相公麾下。”
种师中倒是沉声道:“你现在已是大梁大将,老朽接受不起你的大礼。”
晁勇笑道:“宋朝立国也不过一百多年,种家做宋朝臣子也不过几代人吧。你们先祖想必也做过前朝臣子,最后不也改换门庭,做了宋朝臣子。没有一个家属会陪着一个王朝殉葬吧?”
晁勇笑道:“你们不是拥兵自主的话,如何也不出兵勤王?”
晁勇笑道:“那你如何不接旨?”
种师中也晓得鲁智深曾经是他哥哥麾下第一爱将,闻言皱眉道:“我兄长固然被宋朝免了官职,但也不会和你做乱臣贼子,你们归去吧。”
种师中点头道:“你是大梁大将,我是宋朝大将,你我是敌非友,便不消话旧情了。不知你来此作何?”
种师中想了一阵,才道:“吾皇便是不幸落入你们手中,也不会屈就,怎会亲身把祖宗江山送给你们?”
种师中点头道:“我种家世代都是宋朝武将,兄长是决然不会归顺你们的。”
未几时,便见那出来通报的军士出来,道:“经略相私有请四位。”
种师中想了想,道:“小霸王千里迢迢而来,恐怕是想劝说我兄长归顺大梁,然后借助我兄长在西军的声望,收编西军吧?”
晁勇这一说,却恰是击中种师中关键。
晁勇笑道:“不瞒相公,晁勇恰是此意。”
现在大梁攻占东京的动静早已传遍西北,四人天然晓得种师中会访问他们。
说着,手臂一伸,指着两边座椅道:“请座。”
鲁智深逃出渭州已经多年,守城兵士倒是没有认出这位当年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鲁智深当年在经略府当差多时,进的城中也不消问路,轻车熟路的便来到经略府。
晁勇也不客气,冲种师中抱抱拳,便坐到左手边。
另一个军士看了看鲁智深,也感觉如果鲁智深要来硬的话,他也拦不住这位当年的西军第一虎将,当下便也收起刀来。
他固然不会拥兵自主,但若让他接旨,他也不肯。
种师中辩驳道:“你们固然攻占了东京,但天下大半州府还在宋朝官员手中,谁胜谁负也未可知。说不定不是殉葬,而是复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