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吸了口气,仿佛长叹了一声:“实在要我说,这个位子,你或是昭妃,都比她更能担待得起,只是你母亲与一众宗亲都如许说,她到底还是我的侄女儿,莫非我要头一个站出来拆她的台吗?”
前些日子卫玉容一向避在慈宁宫中,现在是因为董皇后被废才出宫理事,但是眼下中宫已定了,她又何必非要淌浑水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笑着点头:“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端方、礼教,样样都不错。她将来有个甚么不铛铛的处所,你该提点的,也教一教她,好歹你年长些,拿她做本身的亲mm看才好。”
她说到这里,咬着牙顿了顿,斯须又道:“但是老祖宗那边主子又不能先去,主子和老祖宗都不偏私,可叫人提及来,老祖宗是主子的外祖母,真的要为定妃肚子里的孩子,怒斥了靖贵妃,岂不是偏袒主子吗?主子这才先到了您这里来,可您又这么说……主子真是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了。”
卫玉容公然是个外柔内刚的脾气,大要上看着柔善可欺,又一团和蔼,可实在底子不是那么回事儿。
高太后的反应倒是出乎她料想以外的。
卫玉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低了低头:“主子不免得您知不晓得,定妃她今儿个动了胎气,孙太医到承乾宫请了脉,固然说没有大碍,可还是要静养几天,又交代了今后这一个多月,可得谨慎服侍。”
高太后眼儿一眯:“福玳,你一贯不是如许的人,有甚么话,如何学的吞吞吐吐的了?”
卫玉容忙不迭的点头,状似灵巧:“晓得您还在养病,若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主子也不敢随便来惊扰您。”
明天冯嘉柔动了胎气,这事儿可大可小,于她而言,最好是无穷的放大了。
……
及至卫玉容入了殿,四下里扫了一圈儿,没瞧见高太后的身影,才看向春喜,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神扣问着。
她面儿上在笑,内心头,却不晓得在策画些甚么。
可彼时有徐娘娘在,两相对比之下,谁是至心,谁是冒充,立时便可辩白。
但是没想到,高太后那边儿话锋一转,竟然要把贞贵妃传到殿内来。
冯嘉柔这一胎,元邑固然没有明着叫她看顾起来,可她掌权理六宫事,冯嘉柔的胎,天然就担在她的肩膀上了。
元邑对她的态度,高太后是已经起了狐疑的,她更不能一辈子都指着老祖宗庇佑。
春喜悄悄吃惊,有些捉摸不透,便下认识的开口问了一句。
卫玉容的声音始终平平,将本日所产生的事情,尽能够详确的复述给高太后听。
卫玉容心中非常不屑,高太后就是如许的,打从年青的时候,她就是这模样的。
就比如眼下……
约莫有半盏茶的工夫畴昔,高太后似笑非笑的扬声,语气听起来是平和的,可真的听到了内心时,却感觉非常的古怪,但是一时又说不出究竟是古怪在那里:“你的意义,是令仪惊了定妃的胎,叫她动了胎气吗?”
“你去叫她出去吧。”
“季兰。”卫玉容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平声静气的叫她,继而才说,“我跟靖贵妃说的话,你听到了的。眼下我既掌宫,做这些事,就是我的本分,我回明太后,也是我该做的,太后若为此而难堪我,说穿了,不是我的脸上没光,真到当时候,丢人的是寿康宫和翊坤宫,你觉着太后会做出如许的事情来吗?”
她在翊坤宫里挤兑高令仪的那几句话,放到了高太后的面前,的确就是不值一提的。
交出去反倒落得清净,她固然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谁想算计储秀宫,她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干等着。
以是卫玉容如许的性子,会俄然到访寿康宫,实在是出乎她料想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