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数？”虚道子冰冷的声声响起，断了那血红的影象，郑莞蓦地惊醒，瘫软在地，有力道：“一百余三人，第一个张老爷欺民敛财、柳镇镇长放纵其子杀人犯法却不得诛、康府二姨娘为失势，残害了康府少爷……。”
她对他尽力一笑，微点了点头。
郑莞机器应对道，“是。”
郑莞心中轰然一声炸响，颤抖得更加短长，“弟子曾飘摇江湖三年，与人磕碰之时，不免会脱手。”
走下殿前白玉长阶，清风送来，但见半分舒爽，郑莞不由舒了口气，回身而望宏伟的朝阳殿，却仍心不足悸，即便逃到天涯去，阿谁高大如六合的背影所带来的惊骇恐怕也挥之不去。
此些人中，都是被朝云宗选中的弟子，却不见另一名黄衫老者与未被选中的人，大抵是先前分开了。
谢香侯，那不就是当初在鹤云山庄后山所遇之人？
“是以而杀人了？”虚道子冷冷接道。
“弟子识得篆体，且家弟乃云家血脉，两边存有短长，云庄主也允我替他翻译。”
郑莞抖颤颤起了身，退身而出，直至消逝在虚道子的视野以内，才敢去拂脸上的泪与汗，内心却还是难以平复。
虚道子面对那还是清澈敞亮的眸子，俄然有一瞬的失神，多年前仿佛也有如许一双眸子。待他回神之时，那双眼睛早又低垂而下，“朝云宗乃正道魁首，众修士之榜样。我既让你忘怀俗世之事，便不再究查，但你若再乱犯杀戒，朝云宗定不轻饶。”
“第二个任务，杀柳镇镇长，得佣金二百银。”
“罢了……”虚道子轻叹一声，“俗世之事，尽皆忘怀。”
“你本日入暗潮，便平生是暗潮之人，暗潮独一守则，便是完成任务。”
郑莞记得，那问话之人名叫司马安。
郑莞循着司马安所指瞧去，心中一惊，只见那人面若冠玉、神采飞扬、衣袍飒爽，正急步向着世人而来。
走在前头的方谨道：“待明日才送各位去各峰，本日便先同说说这朝云宗大抵环境。”
脸上那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东西直往下滴，“滴、滴、滴”，清脆的声音恍成当年满地的血迹，如回旋在梦、挥之难去的魇魔，终又成影象里活生生、血淋淋的画面。
“最后一问”，虚道子的眼神俄然更加凌厉，语气分外严厉，道：“小小年纪，为何身带血煞之气？”
……
“杀了叫你杀我之人，便传你鬼臾绝学，今后毒之一物，你自少忧。”
“弟子曾居南边凤仪城鹤云山庄，”心中虽非常惊骇，但是思考仍在，她晓得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能说，她对于修仙界有还未体味，不晓得云管家即风起云又或其所属的金道宗是否有一些职位，但是与风起云曾经的干系联络是越少越好，对她来讲，这才是最安然的。“云家庄主云翔曾示我修仙之法。”
却又听他话锋一转，道：“勇气可嘉，但沉稳之人更能保存下去，明白否？”
虚道子一言，郑莞回味无穷，他所说乃是“乱犯杀戒”而非“犯杀戒”，多一“乱”字却让杀戒变得矫捷了很多。但她现在顾不得其他，那句“定不轻饶”已经让她惶恐不已，她顿首三拜，掷地有声，其音绕耳不断，应道：“弟子明白。”
“那是何人？”世人走上一处白玉桥，一人指着远处青石台侧的朱红亭下的正瞧向此处几抹红色身影，问道。
三年来，她是一个杀手，为财、为命。
郑莞出到殿内，她迎上了白云的目光，被他拉至殿外，便见到方谨笑看了她，然后对世人道：“世人同我来。”
“好大个胆！”虚道子突然开口，语气锋厉，却未有指责之意。
郑莞深吸了口气，颤声道：“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