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熙一笑:“能和道长对饮,是我的幸运。”
“也好。祝你们一起顺风。”
金道长摇了点头:“从他和星宫合作开端,内心就有一股固执的劲,这股劲让他拼到了最后,也让他落空了平常心。贫道悔啊!当初如果留在他身边,或许能规劝他一二,不至于走到这条死路。”
不知不觉,他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凌芳若浑不在乎:“唐二可不是你这类君子君子,恋慕之人与情敌相守毕生,多倒胃口。他们不能相守,唐二才欢畅呢!”
“不好?”
当时他劝说唐劭,就算不肯随他走,也不要跟星宫合作,那样只会把南楚搞得更糟。
金道长点头。
贰心知金道长说的没错,这十几年,齐楚国势此消彼长,垂垂失衡,那一仗是必然会打的,而打到最后,楚国也必然会失利的。
“唐二啊唐二,早就叫你随我走了,你偏要逆运而行。何必呢?”
手里牵着的女儿,约莫五六岁的模样,雪团般敬爱。
她笑了笑:“如果地府相逢,想必唐二会高兴。那两小我,到底没能白头到老啊!”
被萧瑟的唐熙只得苦笑。
可如果是必死之路,唐劭为甚么必然要去走?
金道长感喟:“他还是钻了牛角尖啊!”
唐熙皱眉:“别人的惨事,你如何还笑?”
他又说:“实在十爷留下,也窜改不了成果。胜负之势,乃是一点一滴堆集而成。楚海内忧内乱,齐国却海晏河清,那位承明天子,是交战过西北的人,就算唐二不称帝,他也会瞅准机遇南征的。”
金道长问:“你们去那里?”
唐熙黯然不语。
唐熙答道:“我们筹办回南边去。前些日子,承明帝下了赦令,南楚旧族除了在册的犯人,全数赦免。我们多年没有归去,是时候归乡了。”
朝廷派了人守墓,他们不好久留,祭拜过后,便相互告别了。
四周的杂草也都除了,墓碑上不见粉尘。
金道长点点头,说道:“他不想扳连你,因为他晓得,这条路是必死之路。”
“可我能帮他的!”唐熙拍了下墓碑,看着上面唐劭的名字既恼且悔,“如果有我帮他,一定不能压下那些世家。我们多花些时候,一步一步来,先把楚海内部清算了,齐国一定敢南侵!但是他,恰好要急着称帝!”
“你……”
金道长到达武兴侯墓时,发明墓前有烧过的纸钱。
金道长压服不了他,气呼呼地一走了之。
“厚交一场,应当的。”金道长拿起墓碑前供着的酒杯,非常不讲究地递给唐熙,“十爷喝一杯?”
金道长见是她,哈哈笑道:“真是缘分天定,十爷的姻缘,到底落在凌蜜斯的身上。”
金道长转过甚,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踏步上来。
唐熙默了一会儿,道:“与他比拟,天然是好极了。”
谁晓得,厥后就没有再见的机遇了。
他笑着点点头:“唐十爷。”
金道长看着他们伉俪二人,带着女儿上了渡船。
凌芳若摆手:“都畴昔十几年了,我早已分开凌家,道长别再叫凌蜜斯了,唤我凌娘子或者唐夫人吧。”
唐熙这才缓了面色。
金道长发笑:“最体味唐二的,公然还是你。当初唐二就说,你们是一样的人。真是奇了怪了,明显他的脾气更像你,为甚么你会喜好十爷呢?”
当年星宫插手南楚国事,他就晓得天下运势在北不在南。
“这谁说得清?或许我就喜好呆头鹅呢?”
说着,他的目光投向墓碑。
金道长看他的姿势,再看他身上的穿着,笑道:“看来十爷已经风俗江湖上的糊口了。”
唐熙已经三十多岁了,唇上留起了短须,添了几分红熟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