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屹之竖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点点头，又低声问了句：“还要不要紧？”
“就是阿谁号称大晋第一美人的穆妙容？不是说她会嫁给仲卿吗？”
卫屹之正襟端坐：“是很巧，冉公子这是从那边而来？”
“难怪冉公子会说那话，本来你的入幕之宾还真不止我一人啊。”
卫屹之叫沐白开路，伸手放下帘子，拍着她的背道：“这般冲动做甚么，沐白和苻玄都不是外人，你我的事他们又不是不晓得。”
钟大夫话未几，看完后利落地开了个方剂就走了。谢殊自从被族人害过后就防心很重，只信赖沐白，叫他亲身去取药煎熬。
卫屹之下了车，谢殊眯起眼睛看他：“这就是你说的若即若离？”
谢殊感觉此人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他是那天谢冉送来的美女人之一。
本来群青激愤的百姓被他的话震慑，倏然温馨下来。
鲜血喷洒，尸身仆地，百姓们鸦雀无声。
接连两日落雨，气候垂垂转凉。谢殊被冻了一下，这两天总在小咳，一下朝就急着回府去歇息。仓促走到宫外，沐白快步迎上来给她系上披风，刚扶她坐上车，卫屹之来了。
谢冉并不答复，伸手为他打起车帘：“武陵王慢走。”
他毫不见外，坐在她身边捂了捂她的额头，又握了握她的手，问道：“吃药没有？”
“……”谢殊瞄他一眼，你就装吧。
没多久，内里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他的小厮出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一下来了精力，一溜烟跑了出去。
谢殊摆摆手叫他退开，哪知他不是好好退开的，是被人拎着后领丢开的。
谢殊手拢着唇低咳两声：“如此甚好，多谢武陵王了。”
谢殊冷冷道：“反贼司马戚，你起兵背叛时也害了无数人家破人亡，现在可知这是何种滋味了？”
他有些好笑，手含混地摩挲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那晚是不是弄伤你了？你返来一起上都没如何理我？回了都城也总避着我。”
之前穆妙容请青云观的羽士为父亲做了法事，本日去观中报答还愿。襄夫人见天气将晚，便让卫屹之去接她，恰好卫屹之将这机遇让给了桓廷。
司马戚的神情终究变了，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后代一个接一个死于刀下，的确睚眦欲裂。
车舆俄然停了下来，内里有人说话，谢殊赶紧推开卫屹之往边上坐了坐，已经有人揭了帘子进车来。
车帘揭开，卫屹之探出身来，朝桓廷使了个眼色，走上马车对苻玄道：“本王有事要忙，让桓公子替本王去接穆女人，不要张扬。”
一片哭声中，最小的儿子俄然挣扎着要跑，大声哭喊着“皇祖母拯救”，被侩子手按着，最早开斩，血溅三尺。
卫屹之一本端庄：“本王来伴随谢相监斩，谢相快脱手吧，本王也是很忙的，没多少时候在这里。”
她起家走下监斩台，朝服随风翩跹，姿容绝艳一如平常。
天下？我从没看过这么远，也不能看这么远。
卫屹之在百姓们怜悯的目光中走上监斩台，直接挥手撵走谢殊身边的官员坐了下来。
桓廷冲出门，刚好大司马府的马车过来。苻玄坐在车外，看到他当即叮咛停下。
苻玄点点头。
谢殊眼瞅着沐白还没放下帘子，想要提示他重视些，一焦急开口就咳了几声。
刚在车舆中坐下，卫屹之跟了上来，坐在她身边握住她手道：“他有他的抱负，你有你的任务，不必理睬。”
谢冉没着朝服，明显不是从朝堂上来的。他笑道：“秦国使臣已在路上，我受命去安排此事，现在来向丞相禀报停顿。”
谢殊捏了捏眉心，歪头靠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