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稻穗金黄的郊野和香气四溢的果林,卫屹之牵着马在等待。
第一次去,谢殊在忙武陵郡里的政务,见到襄夫人来,抬手做了个请:“母亲请坐。”
沐白背动手过来,拍拍他的肩:“如何不听话呢,不是说了让你来找我的嘛。”
“他日带你出去转转,多散散心会更好。”
谢殊扑哧一声笑出来,汤药喷了他一身,从速要给他擦拭,他却干脆脱去了外衫,打横将她抱起,去了阁房。
卫屹之在她身边坐下,笑着拖住她的手搓了搓,她手上有旧伤,不能久冻,他向来记得清楚:“我从建康带了动静来,要不要看?”
王敬之了然,惊奇退去,哑然发笑。
“那就是同意了。”卫屹之拿返来,盖上王印。
这两年老是如此,管家实在是受不了,忍不住跑去跟襄夫人告状。现在襄夫人与谢殊相处久了,已经风俗,偶尔也能彰显一下婆婆的威仪了,便决定去见一见她。
正要叫下人来取衣裳,苻玄出去禀报说武陵郡守有急事求见。
武陵郡中连着两年夏季狂降大雪,湿冷地叫人牙关颤抖。府中那些宝贵树木花草都等着保养,管家有些心急,拿着册子跟在谢决身后满府转圈。
武陵郡守仓促绕过屏风,话还未说,眼睛先瞪得老迈,最后竟瞧出了冷傲来。
“我每日喝药,又总在府中转悠,也不是没用的。”
一时都城里来往男人乱花诱人眼,有的看着赏心好看,有的却叫人不忍直视。
谢殊笑道:“这不奇特,我那任人唯贤的族规还是有效的。不过陛下就算再有本领也不能把世家连根拔起,我猜他也只是趁机培植一下本身的权势罢了,你卫家的权势他还要依托,不过是示个警,让世家们看到他的皇权。”
晓得丞相乳名的都扼腕感喟,武陵王当真痴情也,不晓得的人只当旧不如新。
女子转过甚来,他话音骤停,高低打量着她,眼神愈发震惊。
第二次去,谢殊还是在忙着七七八八的政事,襄夫人说了好半天的话,临了只唤来她一句:“嗯?”
年关到了,夜间内里飘起了大雪,卫屹之在案前坐着,先等谢殊一口一口喝完汤药,才拿了一封折子给她看。
他错愕:“夫人如何晓得?”
“王妃……”
她没有施礼,只微微点头,回身沿着细窄田埂走远,绯色襦裙,缎带束发,宽袖随风翩跹,似从通都大邑走来这悠悠故乡,行动洒然,万般安闲。
“陛下说了好几次想见一见武陵王妃,我还真怕看不住你。”
秋高气爽,武陵郡的景色在此时最美,秋水长天,连成一色,河水绕郭,乌黑如练,山川故乡,苍茫如诗,即便是沾了霜白的枯草也别有韵致。
“这都是命啊!”她长叹一声,扭头就走。
年关后,卫屹之去了建康一趟,返来瞧见郡中事件措置的井井有条,府上管家却黑着脸敢怒不敢言,竟然很想笑。
现在不管是翠绿幼年,还是人到中年,除了敷装点面以外,都爱上了花花绿绿的女装,最好还要有大片大片的斑纹。牡丹斑纹素净繁华,荷花斑纹清雅新奇,菊花斑纹霸气外漏……
沐白冷幽幽地盯着他:“我们家女公子天然管不来这些小事,她当初做的事,说出来吓死你!”说完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册子,“就这些琐事还用得着劳烦她台端吗?今后我来做就行了!”
这都多少回了!
第二日起来已是日上三竿,卫屹之睁眼时谢殊已经起床,他要找本身的衣裳,却发明谢殊又自顾自将他的衣裳给穿走了。
第三次直接去找卫屹之,卫屹之笑道:“她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事就不要让她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