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出门仿佛也没有白走一遭?
颜桁脱下身上的外袍,回身时见苏氏锁着眉头坐在桌前,便走到她身边,以手揽住她的肩膀,问道:“这是如何了,才返来就不欢畅了?”
“……”
颜桁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颜姝牵着小官宝立在一旁,看着二人旁若无人般扳话起来,默了默,才往前挪了一小步,猎奇地问了一句:“三姐姐和三表哥熟谙?”
颜书安兄弟曾在太学读书,与苏云淮有同窗之谊,颜嫣畴前听颜书安提过他的才名,却未曾推测当日从她手里抢走书斋里最后一本医书的人就是他。现在将人与名对上,颜嫣反倒收起了方才故作的矜持,一如以往那般大风雅方的,笑着与他道:“下一回苏表哥可得让着些小妹了。”
她一双杏眼敞亮澄彻,内里盛满了猎奇与迷惑,盯着颜嫣,后者后知后觉地拾起了矜持,今后悄悄挪了两步,低下头缠着宫绦绕圈,状似羞怯般开口道:“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颜老夫人瞧出自家儿子的不满来,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是甚么语气,阿羡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态度?”
“上一回在书斋抢了我的书,这才畴昔没多久你就忘啦?”
颜老夫人恍然,唏嘘了一声:“是阿羡那孩子呐,人没事吧?”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听了这话,颜桁深思了一回也感觉有理,却只道:“眼下也不必费事,本日听着陛下的意义怕是要赐了爵位下来,届时宅邸该要另设,到时候再筹措也就是了。”
颜桁嘿嘿一笑,“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夫人谅解则个?”说着又赔笑道,“那夫人是个甚么章程?”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扣问,颜嫣就已经笑弯了眉眼打趣他:“公然是个书白痴。”
知她这是惦记取那本医书孤本,苏云淮非常自发地承诺他日将书交由老友颜书安转交,以火线得了颜嫣一记甜甜的感激。
颜姝抿嘴一笑,只替二人引见了一番。
身在平州十多年,内心装着保国戍边,所也曾念及故里双亲,却从未想过光阴无情至斯。贰内心蓦地涌上一阵惭愧,俯身以头叩地,道:“不走了,今后儿子就在都城贡献母亲。”
颜嫣生得芙蓉面,柳叶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时弯弯的,好似那夜空中的新月普通洁白敞亮。苏云淮对上她含笑的眼眸,心快速地跳了起来,俊脸微微染上一层薄红,一时失语。
颜桁连声应下。
他手劲不大,小肉团却“哎哟”直叫,扒拉开自家三哥的爪子后,扭身就扑向颜嫣,一把抱住颜嫣的腿,仰着小脑袋开端出售自家亲哥:“标致姐姐呀,我三哥他是第一次脸红呢!”
他知女儿夙来心机活络,平州战事传复书陵,她定能猜透他送她回京的启事,怕她心生抱怨,便少不得软和了语气哄两句。
“就是点小伤,已经将养得差未几了,能蹦能跳了。”颜桁想起从宫里出来时,温羡脚下生风的模样,公开里磨了磨牙。
言罢,就抱着苏氏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别深思着我不晓得你是个甚么心机,怕我跟她们抹不开脸啊。”苏氏挑了挑眉,轻哼道,“我虽宇量不大,但也不至于还为十几年前的旧事斤斤计算。”
他晓得苏氏是想着将女儿挪到东跨院来住,可却不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苏氏与府里妯娌不靠近,才一返来就折腾,少不得又要闹得家宅不宁。
与一家兄弟厮见后,又接管了几个长辈的见礼,颜桁才冲着立在颜老夫人身边的颜姝招了招手,将人号召到跟前高低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比起在平州时好了很多,提了月余的一颗心才稳稳地落到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