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持续说下去。”
颜姝没让她挪了琴案过来,反而直接伸出两只手将琴抱到榻上。玉手纤纤,悄悄地拂过琴弦,颜姝低头盯着古琴右端悬着的琴穗入迷,好半天赋勾起一根琴弦悄悄一拨。
外戚独大,寺人弄权,吏治混乱,民不聊生。
温羡阖目,双手缓缓地握成拳,半晌倏尔展开一双凤目,眸底一片腐败,启唇对皱眉不语的黎煊道,“王爷不为天下百姓,也该想想黎泽。”
云惠帝明显也品出了意义,眼睛当即就亮了,连赞几声后,才笑着对温羡道:“建州救灾一事就交给温卿了。”
温羡安闲地开口持续道:“臣曾听官方有‘穿百家衣,吃百家饭’的传说,实在集凑赈灾银一定不是良方。”
当今的国库并不丰盈,只怕顾了建州,别处的开支就要吃紧起来。
翠喜原觉得自家女人是兴趣偶起,孰料她只是勾了琴弦随便拨弄了两下就将琴放到了一边,一时不免有些迷惑。
颜姝红彤彤的俏脸僵了僵,她顺手合上窗,躺在湘妃榻上,将书翻开盖在脸上,闷声闷气隧道,“歇晌了,你别扰我。”听到翠喜往外走的脚步声,颜姝俄然又翻开书,半坐起来把人喊住,“翠喜,你把我的琴拿来。”
温羡立在不远处,看黎煊将桃花笺谨慎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后, 才抬步走了畴昔,淡淡地与他道,“逝者已矣, 王爷还是以大局为重。”
“本王,明白了。”
女人本日如何这么奇特啊?
颜家因为颜婉故去的原因,这个年便冷僻低调了很多,武安侯府的热烈天然也跟着减去了六七分,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比隔壁的尚书府要好上很多。
温羡早风俗了岑伯的絮干脆叨,无法地摇了点头,走到东墙边翻开紧闭的窗扉,微微昂首,看到光溜溜的杏树枝桠,眼底流光暗转,半晌,取出纳于腰间绣囊的玉笛,悄悄地打了个转,横笛于唇边。
翠喜有些摸不着脑筋,但还是依言去屋子的另一边将琴搬了过来。
薄薄一张桃花笺,沾着淡淡的桃花香,可清秀的小字写的倒是无情的偈言。黎煊捏着信笺,呆立半晌,方才缓缓回身看向那黄土犹新的坟茔,嘴角似有若无溢出一丝苦笑,“婉婉, 你还是和畴前一样。”一样爱给他出难明的题。
她看了一眸子帘后模糊约约的湘妃榻及榻上的人儿,又看了一眼高高的西墙,圆圆的小脸上俄然暴露了一丝了然的笑容来。
笛声从墙的那边来,那她与他岂不是一墙之隔?
建州位于天阙山以北,阵势封闭,百年难遇的一场大雪将建州的房屋压塌一片,地里的庄稼也被厚雪压住,家畜牲口更是接二连三地冻死,加上大雪封城,城里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进不去,朝廷拨下的赈灾粮食也运不进城,灾情在短短的半月里已经敏捷地恶化,从建州呈上来的折子里乃至已经呈现职员伤亡的灾情。
“因爱生忧, 因爱生怖,
温羡的目光移向青石墓碑,见上书“爱妻宣颜氏之墓”,落款则书“宣黎”,内心便猜到黎煊的筹算,知他是心生退隐之意,便笑了一声,开口道:“若想天下升平,王爷没有满身而退的机遇,争或不争,向来都是没有挑选的事情。”他负手远眺,见桃林尽处云霭漫漫,缓缓隧道,“黎煜如果登上阿谁位子,这天下只怕可贵一日安宁,朝堂腐败便成妄谈。”
颜姝的心没出处地一跳,细细地听了笛声,辨出这不是畴前几次听过的曲子,而是一首道别的小调。
云惠帝将六部朝臣并朝中几位老臣召到跟前咨询救灾良策,见世人七嘴八舌的争辩了半晌也没有想出实在可行的体例,便看向一向凝眉未语的温羡,问道:“温卿,以为这灾该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