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姝几近将近记不起当初阿谁冷酷矜持的温大人是个甚么模样了,见他如此,只得伸手将放在榻边的一个木匣拿了过来,翻开,内里放着各色精美的香囊与扇套,一样一样的花腔都是为温羡量身绣的。
暮春的江水幽幽,碧波推浪,哄睡了阿元,颜姝与温羡相携站在船头,江岸边山坡上还是是一色碧翠的茶树林,模糊间甜美的采茶歌声跟着江风吹来船上。
草长莺飞、桃红柳绿的阳春三月时节, 云惠帝颁下圣旨禅位太子, 黎煊正式即位为黎国天子,改国号昭和,尊奉云惠帝为太上皇, 迎嫡妻卢鸣筝入栖凤殿, 御封建州王黎烨为宝亲王,于信陵城开宝亲王府,同时加封左丞相温羡为靖国公,其妻颜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杏花纷繁飞落的时节,温羡携着颜姝与阿元乘船从水路离了信陵,一起往平州的方向而行。
“嗯?”
自打阿元出世今后, 颜桁和温羡筹议了一下, 在武安侯府和温府之间的那堵墙上开了扇门,每日大多的工夫, 颜桁和苏氏都会穿过那扇门到温府来逗弄本身的小外孙女。
温羡默了一下,半晌才低声道:“我的香囊都旧了。”
自昭和帝即位今后,黎国四海升平,政通人和,亦与北高结下永年之好。
“去平州罢。”一年前,颜桁已经携苏氏离了信陵,回到伉俪俩镇守十多年的平州去定居。颜姝久不见爹娘,正思念着。
听他如此说,颜姝的脸上公然暴露了欣喜的神采,“真的?”
这一日,卧云居里,颜姝坐在窗前,正一针一线地为阿元缝制新衣,忽见一抹亮眼的红影从门外缓慢地冲出去。叮叮铛铛的环佩铃铛声响起,颜姝搁下针线,昂首望畴昔,就见阿元早已蹦跳到了跟前。
她看向窗外盛开的杏花,眉眼伸展,想起前几日温羡承诺阿元要带她去兰舟湖玩耍一事,心下了然。
而温羡只一笑,并不置可否。
“你倒是放心把你夫婿的衣裳交给旁人来?”温羡凑到颜姝身边,揽住她的腰将人搂进怀里,悄悄地摩挲了一下她和婉的青丝,道,“姝儿,这些年你内心都只要阿元了。”
“嗯。”温羡道,“现在已经交割清楚了,过些日子我们就解缆,你想先去哪儿?”
“此次是爹爹不好,下回爹爹带着你和娘亲一起去可好?”
对于自家夫君娇宠阿元,把女儿养成了一个爱调皮的性子,颜姝虽感无法,但并不苛责,只还是宝贝似的宠着阿元,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安闲。
颜姝停针侧首,悄悄一笑,道:“阿元的衣裳我亲身来做,内心也放心些。”更何况小女人身量小,衣裳做起来并不如何费心。
皇宫里,黎煊立在御花圃的桃林里,看着满眼桃红残落,孑然长立。
颜姝将女儿抱起放在膝上,因见她小脸微红,鼻尖上还蹭了一些灰,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绢帕,一面悄悄地拭去黑灰,一面绷着脸道:“又跑去和小不点玩了?瞧瞧你这模样可像个小花猫了。”
那是颜姝印象中的初遇,可温羡却摇点头,“在此之前,我已经见过你一回了。”实在算上梦里各种,又岂止一遭?
正说话间,内里就传来一个阴沉的笑声,母女二人一同昂首看畴昔,就见身穿官袍的温羡阔步走进屋来。光阴的沉淀使得他敛去了身上的锋芒,整小我愈发沉稳起来。他没有急着走向妻女,反而先去阁房换了一身常服,然后才把摇扭捏摆扑过来的阿元抱了起来,宠溺地笑道:“这小嘴嘟的,又有谁惹得我们阿元不欢畅了?”
真是比阿元还像个孩子了。
朝堂上少了扰民气烦的事,温羡日趋安逸起来, 只要没有公事缠身,他便半步不离颜姝与阿元母女。三个月大的阿元粉雕玉琢的, 透着一股机警劲,常常一见着温羡就会从颜姝的怀里挣着探出一手,要抱抱, 而温羡向来不会回绝本身女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