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说道:“我细心查抄过他们的伤口,确如你方才所言,他们是被徒手殛毙,只是……只是……这凶手……”说到此处,暖和神采变得踌躇不决,欲言又止。
狄仁点头道:“恰是这五人。”
世人听暖和如此一说,俱都愣住了。
北风一阵紧似一阵的穿行于街巷,便有那年久失修或是健忘关锁的门窗收回“哐当”、“吱呀”的声响,在寂静中传出老远。深巷中不知是谁家的狗被轰动,不断的狂吠,继而在仆人的呵叱声中转为呜呜低咽。
借着昏黄的灯光,模糊可见院中空位上停放着几辆镖车,车上、地上摆放着诸多箱子、货色,七八名看景象正在忙活的镖局伴计形状各别的倒在地上,肩头的箱子、手上的物品跌落在身边,器皿、银锭散落一地。
乌黑寂静的宅院耸峙在一样乌黑寂静的长街,在这个平常本该还在繁忙的时候,模糊有些诡异与令人不安。
狄仁运营镖局数十年,与官府权贵素有来往,且为人慷慨仗义,广交天下豪杰豪杰,吵嘴两道的帮派赶上金狮镖局的人或镖都会给几分面子。
夏季的夜晚来得早,酉时刚过,暗中已如一只无形的巨手完整包裹着大地。月隐星匿,灯光烛影以外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东门的混乱喧闹声已被远远抛在身后,四周一片寂静。借着偶尔从云层洒落的微小月光,小马看到了坐落在街角那幢宅院门头上“鄂州分局”四个漆金大字。
如果凶手与两番攻击本身的是同一帮人,莫非就为了断绝他的援兵,对便利要将沿途分局的弟兄诛杀殆尽?如若不是同一帮人,凶手会是谁?又为何残杀三十二条性命?
暖和得出的结论令他们始料未及,一时难以置信。若真如暖和所言凶手并不是人,会是甚么东西技艺如此了得,能在如此短的时候内击杀三十二人?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毫无眉目,但是他直觉层层疑云都只是对方为了混合视听,让他们在迷局中越陷越深,做犯弊端的判定。自始至终他必然忽视了某个细节,一旦发觉过来,统统的迷惑都会迎刃而解。
说话间身形一闪,业已翻身上马,快步奔向院门。在黑漆大门上扣击了几下,院子里并无半点反应,悄悄一推,大门便回声而开。
他敏捷将院中其他七名伴计察看一遍,方才直起家来,神采凝重的对狄仁摇点头,说道:“死者血迹未干、四肢也尚未生硬,加上当时忙着将货色清算入库的景象来看,应当与我们在东门街遇袭的时候差未几。”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真有那样的人也不必然。”小马说道,“如果仅凭这一点,想必温兄弟也不会就认定凶手不是人,他应当是发明了别的一些奇特之处。”
没有灯火,没有保卫,没有响动……
小马情知不妙,敏捷取下廊檐的防风灯,用火折子扑灭,率先跨进了院子。
约莫半柱香的风景以后,在两条长街的交汇路口,狄仁表示小马等人停了下来。
“我感觉……我感觉凶手能够不是……不是人。”暖和有些难堪的说道,随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狄仁心中焦心,顾不得考虑安危,举步便欲出来。小马紧随而至将他拦下,在院门外侧耳聆听了半晌,院落里并无半点声响,暗黑当中淡淡的血腥自院中满盈出来。
叮咛王镖师等人留下共同官府问讯后,狄仁便领了小马四人穿街过巷往鄂州分局而去,马蹄在青石板上敲出连串清冷的声响。
此时暖和已验完伤口,向他们走了过来,小马遂问道:“温兄弟是否从他们的伤口看出些花样?”
摊上今晚这等性命关天的事,虽说金狮镖局是出于自保,但若想大事化小、尽早结案,免不了要费钱四周疏浚办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