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脆响,麒麟刀划起一片虚影,五道寒芒以更迅捷的速率反射归去,一声闷哼响起,一道黑影自二楼雕栏跌落。
出城劳作者荷锄而归,与进城投宿歇脚的远方来客汇成一条长龙。一时候,城门口来往者络绎不断。
想来是被楼上哪个缺德的茶客往大街上倒残渣淋了一身,愤恚之下弃了货担斥骂起来。
小马很清楚,对方如此摆设,目标只在狄仁。金狮镖局世人即便碰到禁止,有慕容羽馨与善缘照顾,想来并无大碍。当下并不逗留,飞身而起,赶去援助狄总镖头。
街道边的小贩大多在清算货色,亦有少数几个与主顾还价还价着明天最后一笔买卖。
这坐位于长江中游南岸的城池,大小湖泊浩繁,尤以梁子湖最负盛名。湖中所产武昌鱼,肉质鲜美、爽滑细嫩,不管清蒸、红烧或是油焖,皆是甘旨好菜,可谓极品。
人群中不知谁嘶喊起来,如同投下一颗炸弹,方才还在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慌不择路的四散奔逃。鸡飞狗跳、生果蔬菜散落一地,失散的孩子在嚎啕大哭,场面极度混乱。
蹄声舒缓,车轮辘辘,在青石路上延长出老远。
小马四人策马跟着狄仁随进城的人群缓缓而行,他们身后是金狮镖局载着茶叶布帛的车队。
鄂州,因三国时孙权在此称帝建立吴国故而别名吴都,汗青悠长、源远流长。
“名利繁华乃是民气所向,这世上总有些人但愿不劳而获或是走捷径,以是这些懂察言观色,又能说会道的方士便老是存在。”小马说道,看着火线皱了皱眉头。
人群中有两条人影不动声色的往小马这边挤过来。
一道血箭飞迸,骏马去势未尽,哀鸣着往前冲去,道旁的行人惊呼着闪避,小吃餐的煤炉被撞倒,燃烧的炭火炸裂开来,锅里滚烫的汤水四溅,躲闪不及的行人纷繁叫爹骂娘。
狄仁扭头对小马笑道:“转运改命,万无一失,真有这般手腕又何必街头算命,这些江湖方士大略是故弄玄虚、匡蒙诱骗罢了。”
世人的来路被黑漆马车挡住,混乱逃窜的人们更是令世人寸步难行,没法赶去援助。
俄然,狄仁骑乘的骏马一声嘶鸣,往前疾走而去。
与此同时,小马双脚一合将长鞭夹住,一个扭转回冲,往赶车人爬升而去,刀光过处,血腥满盈,赶车人自左肩至右下腹斜削成两半,当场断气身亡。
“这些人也真够无聊……”
因而便有劝架的、凑热烈的、冷眼旁观的、推波助澜起哄不嫌事大的人,或从茶社酒楼探出头来张望,或在大街上集合围观起来。
长鞭一闪,黑漆马车缓慢往街心冲出来,横在道中,将狄仁与小马等人隔断开来。
“求神问卦论繁华,摸骨算命定姻缘……转运改命,万无一失……”
三丈开外,一个小贩站在“沁香茶馆”下,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根扁担,举头斥骂。
“杀人了……杀人了……”
“叮叮叮……”
城郊村镇往城里来的商贩货郎、游人散客手里提着、肩上扛着、牛车拉着活禽干货、布帛果蔬等物往家里赶。
脚下风声急骤,赶车人手中长鞭如毒蛇吐信般急卷而来,五道寒芒自左边楼房电射而出,袭向小马身前关键。
小马四人与金狮镖局诸人往鄂州一起疾行,途中王镖师偶尔会说说鄂州的汗青典故、风土情面。到达鄂州城东门的时候,已是分开饿虎岗的第三天傍晚。
日落西山,朝霞溢彩,初冬的落日在城头镀上一层金黄,北风扯动旌旗,猎猎作响。苔痕班驳的城墙在暮色中更显得陈腐而沧桑。
一个身材肥大、蓄着山羊胡的算命先生,左手固执一面写着“张神仙”的布幌子,右手提了根竹棍敲着青石路,一步一探的劈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