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吵吵嚷嚷之时,两位狱卒正抬了法济大师的尸首出来,夏豆见此景象便是尖喊一声:“徒弟!”冲上前去便是一阵哭天抢地,这女子哭声过分凄厉,惹得世人都别过眼去不忍卒睹,愈发对着衙役狱卒们指指导点。
夏豆话一落音,她身周各家亲朋皆神情冲动地握拳奋喊:“对!此事官府不给个说法,休想让我们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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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那女子说,她徒弟彻夜得重新活过来,”衙役吞了吞口水道:“她还说,佛祖还会降罪给我们衙门。”
“可不是吗大人,”见他想了起来衙役才哭丧着脸道:“昨日就属那老衲人那间牢塌得最短长,今早牢头去检察,那和尚早被压得断了气了。现在那女子号称是老衲人的俗家弟子,正带着人在监狱外喊冤呢。”
“走了便走了,”杨玄提笔草草写几笔字道:“不走还留着吃牢饭不成。”
“禀告甚么?死了个老衲人还要禀告,你是想让我担上办事不力的罪名,”杨玄踱着步子在屋内沉吟半晌,可贵点头果断道:“把尸首交还给那女子,让她哪来的回哪儿去,把肇事的人都斥逐了,别净给我添乱。”
“杨大人,监仓昨日便说粮仓存粮已不甚足,恐不今后施粥难觉得继,还望大人尽早给出应对之策。”“再议。”
夏豆一大早便领着一群伤亡人犯的亲朋,在牢房门口扯着喉咙哭嚎,正哭得嗓子冒了烟筹办挪处所去县衙哭,却见几个配着腰刀的衙役风风火火而来,“让让让,还在哭丧呢,都消停点儿!这是天降之灾,你们几个冲着咱几个哭有甚么用,老天爷都不放过的罪大恶极之徒,有甚么好哭的!”
“大人,要不亲身去看看究竟,”衙役小声建议道。
“但是...”衙役满脸踟躇地说:“但是她说,她徒弟是得道高僧,彻夜乃送神佛之日,佛祖将保佑法济方丈重返人间,神明将予以无道官府罚罪....”
“你还嫌我不敷慌乱的是吧,”杨玄抬脚就要往衙役身上踹,“去,多带几个兄弟,先把人都斥逐开去,至于阿谁小丫头,闹随她闹,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行了吧,带着你徒弟的尸首从速归去安葬,衙门也不予究查这老衲人的罪恶了,各家都领着自家人的尸首归去,此事到此为止,都散了散了。”
“呵,”杨玄嘲笑一声,“那里来的疯婆子,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去。”
“哼,多她一个也未几!”
衙役又谨慎地问了句:“这能行吗,那和尚好歹也是个朝廷重犯...”
知县还得要几日才气回县衙坐镇,在这节骨眼儿上,杨玄只盼着流民也好,悍匪也罢,都他娘的循分些,要肇事也得等过了这个年初,等知县大人回衙署了,爱咋闹咋闹。故而统统事由在县尉杨玄手中,只要“拖”字一字诀,能拖多久拖多久。
“甚么?朝廷钦犯...”杨玄抚了抚下颌边的山羊胡疑声道:“上头那小祖宗们抓来的阿谁?死了?”
“大大人,死了的那几位..如何是好。”
大年初四,原阳城县尉杨玄正倍感焦头烂额,知县带着主簿胥吏那伙人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留得他带着几个大字不识的衙役死守在县衙办差。
这老衲人身份特别,按常理法规,确切没有明白的罪名,官府看押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一个闪失此人就死了,杨玄一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见杨大人还在思考对策,衙役又问:“大人,是否要禀奉告县大人晓得?”
“停停停,你都在胡言乱语甚么!”杨玄扔了羊毫大为光火地怒道。
“甚么朝廷重犯,闹得倒是满城风雨,就在前日,上头那群祖宗话都没留句都走了,”杨玄说到此事便是一肚子火气,“大鱼没抓着,捞了个虾米都不是的玩意儿充数,从速打发那女子归去,还嫌这衙门一天到晚不敷乱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