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掌柜阅人无数,本日竟看走了眼?”画春面色更加欠都雅,声音都带着点抖。
夏豆几个抱着肚子一顿笑。晚间夕食就喝了些白粥调和胃口,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说了些趣事才去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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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咋了?”
“没有啊,你聪明着呢,九九歌不是背的挺好么,”夏豆走上去喂他一块酸菜根,“数学很有天禀。”
“二姐儿你净带着你弟弟mm胡来”,李氏就着夏荠俩洗过的那盆水洗了手,又接过夏树递来的萝卜吃了几口,回过味来也是辣得呼呼气:“二姐儿你这憨货是放了多少辣子,辣死小我了,辣子不要钱啊。”
教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夏树和戚路就如许成了同窗。戚路一把年纪还不如夏树聪敏,又不肯谦虚肄业,说人好话倒能的很。
店小二见这女子举止言谈算是风雅有度,出身由来也说的有理有据,心下便有些摆荡,还是叫二掌柜的来看看吧,便说了声你们等着,就进了屋去。
也正因这时不是食点,食美楼的二掌柜肖贵正得闲,夏豆的运气还真算好,酒楼里淘米的妇人适值告了假,伙房正缺个打动手的。
围着菜坛子蹲下的姐弟仨都是通红着眼睛,半吐着舌头在用力儿吸气,像极了三只排排蹲的鹌鹑,劳累一天的几个大人一返来就被逗笑。
夏豆笑着翻开菜坛子,前几日腌浸的萝卜野菜等起了酸辣味,又酸又香的味儿勾得人垂涎欲滴,“要不要来吃块酸菜刺激刺激?就这几句话,你都背一晌午了,小伙子能不能行啊。”
戚路是戚小容的二哥哥,年已满十七,以往因好吃懒做而一向拖着未曾结婚,现现在他家有了财帛,戚八叔便也起了别的心机,倒跟夏豆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也提了很多东西进了里长家,说是让戚景明教诲戚路先开个蒙,来年开春了也好去城里进学。
“画春女人此言何意?”
“女人年纪悄悄,倒是有本领在身,当真不错,”肖贵见夏豆说得头头是道,便将之前轻视的心机压了下去,又好声好气地问:“不知之前所说秘方剂是有几样?”
而夏豆心头大爱,当属清朝的《调鼎集》,以扬州菜系为主,从平常小菜腌制到宫廷满汉全席,荤素菜肴、茶点果品烹调、制作、安排体例,包含万象,且记录甚细。
那小二不屑的哼了一句:“难不成是来吃酒食的?你吃的起吗你?”
店小二恭维他:“二掌柜的您看人最准,若真得了秘方剂,我们店里买卖好上几番,这功绩可比大掌柜高,没准五少爷有重赏呢。”肖贵面上的笑更深了些,正呷着茶翻看帐本,忽闻得一声脆音传来。
川鲁粤苏闽浙湘徽,八大菜系口味不忌,《饮膳正要》、《易牙遗意》等食谱大观,均曾有所拜读。
虽说夏树读书也就是尝尝水,大伙儿嘴里都说当不得真,但家里人就想俄然有了盼头。夏家爹娘更加邃密地侍弄那点田土,夏木整日忙着打柴进城里卖,他在山里打柴时结识了邻村的樵夫,跟着进城卖柴一担能得三文,目睹着要过冬了,柴火也走俏的很。
还是是去那条古槐胡同,江三叔还在老地儿卖猪肉,见着俩姐妹倒诧异回:“夏家丫头,你们姐俩好久不来了。”
“方才但是有个丫头从后院出来?”丫环画春沉着脸走近问道。
“二姐,你净扰人清净!”
肖贵眯了眯眼,奥秘莫测地笑道:“真真假假不好说,倒是有几分才学”。
酒楼小二早就看到个黄毛丫头在门口杵着,看那模样也不是吃食的人,这年初这般讨钱的人多了去了,不是贰心狠,是掌柜的说了,管他唱曲儿的乞食的,总之一概扫赶出去,没得搅了高朋吃酒食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