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来谁掌勺,往年不都是老八家的主厨的吗?”
荷叶鸡暗香四溢,鸡肉鲜嫩酥烂,粉质香糯。烧鲤鱼块口味咸鲜,肉嫩无腥味,汁浓味美。粉蒸肉糯而喷香,酥而爽口,有肥有瘦,红白相间,嫩而不糜,米粉油润。
戚八婶本来真不想来的,她自嫁到这屋来,也不是啥时候起得头,戚氏上高低下红白事摆酒,都净使唤着她一人,大钱也没给几个,还都当应当的。
“也不定要她掌勺,这不有二姐儿在么。”里长娘子朝一旁夏豆扬扬下巴欣喜笑道。
可现在分歧了,她闺女但是面子人,大户人家都欠着她家恩典,村里这些人都当不晓得似的,鸡毛蒜皮点子事还想着使唤她呢。
戚六婶儿没做惯捏的圆子有大有小,遭了庆婶儿一顿笑话:“她六婶儿你当捏的是泥块呢!”
“哟哟,夏大师二丫啊,”戚八婶扯着脸皮子呵呵笑:“你娘倒是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真挺无能啊。”
正埋头腌肉的夏豆才反应过来,她们所说的老八家的竟是戚小容她娘。
“他五婶,你这都还成吗?我早早儿就想来了,偏生腰背痛得出不得门。”
“你!”戚八叔拿着眼皮子浅的妇人没辙,只得好声好气地在一旁疏解:“她娘,这如果别家,你说不去就说去,谁也不敢说你二话,这但是明哥儿。”
“你捏的方刚正正又那里是丸子!”戚六婶儿嘴硬回嘴道,大伙儿又是一通大笑,只要坐在一旁嗑瓜子的戚八婶儿神情讪讪,神采白了又红,见世人都各自谈笑没人理睬她,干脆觑着空子溜到外间席面坐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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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善执炊治膳的巧妇,下邳村人头一个想起的便是戚八婶,因她娘家的爹就是个伙房徒弟,教得她一手好厨艺,戚八婶嫁到村里这些年,戚氏几家办酒菜都要喊她主厨的。本年怎就俄然说不来呢?
这些年来一向顾念着本家的情分在,撕不开脸皮,不知帮着办了多少回大小席面,一场酒菜办下来腰都是酸的,手都是抖的,那也得忍着。前几日他五婶儿包了点肉食提了点心来,又说是请她帮着主厨,他爹倒是乐呵呵地应了,也不想她这腰子这几日正发作得狠,以往看在他家是里长的面儿上,再如何都得来。
“啥?”世人一时皆是讶异:“咋就来不了了?
这宴席他家说是说只请熟悉的几个来,待小明他娘随便清了清人头,一数就数了六七桌来,说到最后她本身都有些不美意义了:“明哥儿他叔伯多,请了这家不好不请那家。”
大伙儿眼色都开端变了变,这丫头行动利索又敏捷,那架式一看就是做熟了的啊。
同时小灶这边火也正旺,腌渍过白鱼切成齐块,混紫苏生姜葱段爆炒,再烧香油煎肉饼豆腐,又配姜片笋干等煎单面黄。以后煨煮板桥萝卜,配青菜头、笋汤、酒煨。
“嗬,既是城里学得妙技术,我倒是想看看呢,”戚八婶干脆拉过一条长凳来坐着,顺手还抓一把桌案上摆的瓜子嗑。
不能行也得行了,没了戚八家的大伙儿都还不用饭了不成,大不了一人帮一把就是了。
这些做完后腌肉等都入了味。因荷叶鸡和粉蒸肉两样都要蒸的,就先用荷叶烫软抽筋包鸡肉蒸煮。
“豆儿姐技术我是信得过了,就是怕她筹措不来,”庆婶儿面有疑虑的道:“要不还是我来吧。就是我技术没老八家的好。”
“豆姐儿掌勺?”
世人更加惊奇,一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些啥是好。
可欣然之意从何而来?戚景明缓缓摩挲动手中的一方镇纸,恰是夏豆送夏树来肄业带的随礼,香楠木的质材并不珍稀,模样也略为朴质,却莫名让他非常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