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不叫我小徒弟了?”夏豆终究反应了过来,不解地问,男人却无端有些心虚,吞吐道:“我本来觉得,你是宝福庙的小尼,不过方才,我才晓得你尚未剃度,女人既是带发修行,唤小徒弟总有些不当。”
“你梦见了甚么?”
“施主,仇人施主,对不起,对不起,”夏豆一时悲从中来,本身造业深重,生生害了一道性命,还是对本身有拯救之恩的仇人,本来眼眶就正发着热,不知不觉便流了满脸的泪,最后干脆抱着他嚎啕大哭,“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如何办啊,别让再我背上性命...”
“我之前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的宿世,”夏豆靠近了他的胳膊嘀咕,“方才又做了个梦,梦到了这辈子的前身。”
男人含混点头应了,夏豆便一步一摸索地往洞口出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摸得一面寒意砭骨的冰雪墙,夏豆当即喜出望外,连探身虚贴在墙面,谛听外边的动静,然雪墙太厚,听不逼真外边的风雪声,夏豆一咬牙,伸手扒起积雪来。
男人又是自责又是惭愧,先前不该让她莽撞的去探看环境,现在此人身材生硬似冰,竟连连呼吸都不见了。
她伸手推了推身上的大山,涓滴不能撼动,脖颈间传来一阵温热,夏豆眉头紧皱,缓缓的伸手去触碰,先是颀长的发丝,再是温热的脸颊,夏豆颤动手来回摸了几遍,温腻的肌肤,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眼睫。
男人愣了一瞬,便翻身躺回了地上,夏豆身上一轻,呼吸终究顺畅起来,两人谁也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夏豆哭了那么一回,把精力量都作没了。
“说的甚么胡言乱语,”男人皱着眉头道:“小女人,你还活得好好的,不要胡思乱想。”
鼻息间还满盈着一股如有若无的清隽墨香,像是过了好久好久,夏豆才后知后觉,“施主?仇人施主?”
“是,”男人打起精力轻声回道:“昨夜你迟迟未归,我与你徒弟师兄们下山寻人,我找到你时风雪正大,迫不得已,才进了这山洞避雪。”
“女人放心,罪孽都在我一人身,我自会去处法济大师请罪,此遭不会乱你修行,”男人有力地瘫躺在地上,看着一片乌黑的四下失神。
“小徒弟,小徒弟,”男人衰弱的呼喊声在黑暗里低低响起,这回却无人应他。
话一说出口两边都有些愣住,这时他两人正额鼻相贴,一说话便是呼吸订交,先前在昏倒中还不感觉甚么,这时人略微有些复苏,才发觉出不当来。
“这那里算得欢乐,”夏豆双手抱肩收缩成一团,心头还是悲愁不止,想着男人正在发热发热,再熬下去怕是要出事,夏豆哆颤抖嗦地起家道:“施主,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千万别睡死了,我去洞口去探探,如果风雪停了,咱也好回庙里去。”
他虽说的轻松,但夏豆却能设想得出此中经历了多少艰险,又想到扳连徒弟师兄雪夜驰驱,内心愈发惭愧,她低着头好久没再出声,像是猜出她心机般,男人虚闭着眼睛一句一顿道:“小徒弟不必过分自责,令徒弟师兄,已安然归庙,你我现在亦是安然,恰是,皆大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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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不答话,夏豆笑:“算了算了,我看你单相思一场,这么不幸兮兮,我也不消你卖力了。”
“修行甚么?”夏豆这时只感觉饥渴难耐,并偶然去听他说些甚么,“施主,那水囊的水另有么?”她低声问道。
夏豆再醒来时,这回真如恍若隔世,她微微眨了眨眼睫,只感觉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似得出不来气。
“哈哈哈,”夏豆边拍着胸口边虚喘着气儿笑,“君子恩公,我跟你开个打趣呢,你真是太好玩了,你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再让你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