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八婶盼着自个闺女回家来,已经从腊月初盼到了年末,自打上回小容她大哥二哥去城里找她要了几两银子,以后再去就见不到人了。
“哎哟哟,莫不是哪家的亲戚来拜年了?”
“说啥呢,大年三十的,谁家现在就拜年了”,又有人猜想道:“莫不是,咱村里人头的人返来过年了?”
“是我家小容返来了!”
戚老太爷本身就是风烛残年,熬过了这个冬也身子底儿也虚得不可了,戚景明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赶紧谨慎搀扶着他玩祠堂外边走,边缓声慢语疏导着。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豆儿,我家豆儿也没返来。”
“晓得了晓得了,”晏祁轻笑着应下,“说不得错话的,”见她面色松缓了下来,这才“吁”的一声赶马往村里而去。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老太爷仍然怒得老脸通红,一边咳嗽着一边指着那骨瘦伶仃的妇人斥骂:“冲犯了先祖,有你们家的好果子吃,如果还扳连全村,你可担得起罪!”
“我家里家道再贫寒不过的,”夏豆再三打防备针,“村庄是个穷乡僻壤,我家里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穷,巴掌大的茅草屋,一家高低六口人挤着住,父母都是诚恳巴交的老农,穿衣吃食都顶顶寒酸的,你见着能够都要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