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六婶家的巧儿年后就嫁了,夫家家世不错,回门那天坐了牛车带了很多礼来呢。我还吃了她家的喜果子。”
夏豆缓缓抬了眼,轻声对戚小容道:“前些日子不是问你跟不跟我爹娘归去,你说你不肯意。”
李氏那晚说:“周家来的凶悍婆子护院有六七人,来了便说你女儿在外边犯了事了,你女儿是要下狱的逃奴。”
昨日那事,被周二夫人几个不嫌事大的,捅到老夫人那边去了,本来周老夫人欲查个清楚,不过大房那边又传了信来讲,六蜜斯周玉棠病倒了,连夜喊了五六个郎中,现都在昏倒着,这事便不了了之。又过了些日子,传闻周玉棠转好,周大夫人便不动声色地措置了一批奴婢。
“你哥哥也要说亲了,十里八乡女人倒多的事,你哥本身憨木头不肯娶……”
宁氏绝望地看着她,看着她衰弱惨白的面孔,又想到用不了多久,女儿便成别人家的了,心中到底不舍不忍,有力的叹一声罢了,“你还不明白,莫非母亲会因为下人奴婢跪了,便也罚你跪归去?”
但周六蜜斯又如何得知她畴前做过奴婢,又安知她家住在那边?夏豆恍然想起,那日堂中站在周玉棠身边的一个丫环,分外眼熟。她记性一贯好,很快便回想起,那丫头是畴前周彦之身边一个婢子,叫画春。
“小容,”夏豆满眼凝重的看着她,将心底的话说了出口:“我自问,并无对不住你之处。”
这批奴婢中,竟有夏豆的熟人,戚小容。
她举家能被周玉棠的人带到周府来,静下心一想,便知有熟人作梗。
李氏说了半天,茶都喝完了一碗,夏豆替她添了水,李氏闻闻茶香,又看看摆布只要自家人在,这才叹道:“哎哟,闺女啊,这茶宝贵?这香得呢,怕是金贵得不得了吧。”
夏豆深思半晌后点头同意了。
她实在不属于周府的奴婢,她是晏祁私买来替安姑姑守院子的,卖身契、籍贯等并没有记在周府的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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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一传闻大户人家来拿逃奴,便想到了夏豆,她晓得女儿当时是签了卖身契的,但是不满三年就返来了,也没说卖身契还作不作数,现在周家的人来捉人,必定是晓得了豆儿没死成,来秋后算账了。
夏老爹从速摇点头,“你喝你喝,我另有的。”
“夏,夏豆 ,”到底许少见过风雨的,戚小容一下哭出声来,“夏豆你说说话啊,我是院子里的人,我不归去。”
夏豆哭笑不得,“真没嫁,我住在周府,是养..”她说着及时刹住了嘴,爹娘还不晓得她受伤的事,改口道:“是养身材,您也晓得,我身材向来不如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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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那娘俩没完没了的说半天,夏荠被王濮几个领着四周赏玩去了,至于夏树,因他之前不熟路不敢乱跑,只尾随在云阳身后,故而跑步比赛并没有分出胜负来,云阳却又要与他比弹弓的准头...
“唉爹娘,你们饿了没,用饭用饭,”夏豆说不过她从速转话题,“花容月貌,小厨房饭食做好没啊!”
“没没没,”夏老爹这才再喝口茶,又看了看四周,小声道:“闺女,虽说现在无人管你,到底在婆家不比自家,谨慎些好。”
“是,”周玉棠可贵敢如许跟她母亲说话,全然丢弃了昔日的淑慧知礼,“那夏氏一家,本就是无耻贱奴,让他们跪一下又算得了甚么,母亲何故也要罚我跪下,我当真不明白。”
“但是不至于要罚跪, 是么?”宁氏撑着圈椅扶手起家, 缓缓走到周玉棠面前,周玉棠跟她年青时候有六七分像,螓首蛾眉,秋瞳剪水。胚子是极好的,只可惜气质还差火候,清冷秀美不足,雍容华贵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