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您也别忘了,辽东刺参毕竟是滨城名产,天下着名,绝对的好东西。本地人不买,那不另有外埠的搭客吗?他们得着机遇好不轻易出趟差,都大老远来的,能不想带点好东西归去?以是说,我觉着您选的这个地儿不太对。咱应当换个处所,去搭客多的处所去卖,比如说火车站……”
就如许,几句打趣话后,在洪衍武死力对峙下,终究说通了“老刀鱼”。他们一行四小我,也总算是一起走进了“胜利接待所”。
“你小子……还是别跟我逗了。我晓得你手里有钱,可你的钱不还得留着买‘挫虎龙’呢吗?要找不着卖主,你入冬就不雇船啦?那但是无底洞啊,钱你好好留着吧,给你爸爸治病要紧……”
洪衍武急火火地解释,乃至另有那么一点小冲动。
“我的亲大爷唉,您就放心吧,雇船也得入冬了,照您说的,到时候海参代价还能到四毛呢,有这便宜您还不让我沾点光,干吗便宜外人……”
“啊?还能有如许的处所?我如何不晓得?小武啊,你可别冒险,火车站到处都是棒子队,那帮人真惹不起。”
“老刀鱼”可没想到洪衍武会出这么个主张,他觉得洪衍武已经等烦了。
洪衍武说,他本身一下火车的时候,就重视到这个在滨城比较着名的接待所了。这里的客人有很多都是来滨城出公差的搭客。并且正因为这里留宿前提和用度要比其他的浅显接待所高一截,以是能住在这里的人,多数是来自各地大厂子和大单位的小头头。
到了这份儿上,“老刀鱼”天然不能再说甚么了,只要任凭洪衍武安排。转脸又一想,倒不如先去看看是不是真有这类功德,归正大不了明天再返来接着卖呗。
说到这儿语气缓了一缓,他也很有些心疼地说,“实在呢,我也晓得现在卖不大划算。如果再等一等代价必定会好一些。到了隆冬,会有人会专门去海边来收海参的,我手里的货凡是能到三毛一个,如果十一之前,也许能涨到四毛。可没体例啊,我急着用钱啊。要真比及那会儿再脱手,我老伴儿的病该如何办呢?我闺女又很多吃多少苦啊?以是,我也只能贱卖啦……”
不过“老刀鱼”却不这么想,他有本身的事理。
不过让大伙儿大为不测的是,不管是滨城火车站的北广场还是南广场,洪衍武可都没去。他倒是把他们直接领到了南广场劈面的一家三层楼高的俄式大楼前,进大门前一昂首,鲜明五个红色大字“胜利接待所”。
“小武啊,你小子能看出这一点来,确切挺夺目。不瞒你说,早几年,我们‘海碰子’都是去火车站和轮船船埠卖海货。当时候,海参别提多好卖了,代价也好的不得了。可题目是这些处所,公安、工群众兵、革委会的人可太多了。厥后他们都摸清了环境,只要一见着‘海碰子’,直接就把东西和钱抄了,还打你个罪名。那谁还敢去啊!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坐火车啊?你见着一个卖海参的没有?”
“老刀鱼”晓得本身嘴笨,连在小市场跟浅显人还价还价都脸红,要跟天南海北各地来的搭客打交道,他又如何能胜任呢?这对他来讲的确一个天大的困难。并且万一如果卖不出海参又该如何办?留宿的钱可就白掏啦……
“老刀鱼”的话确切让洪衍武一时语塞,不过他脑筋活泛的程度可远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能设想的。不过才一转眸子子工夫,他就已经想出体味决体例,竟非常笃定地说,“老爷子唉,您不就是怕人抄嘛。您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晓得火车站有个处所就没人管。”
见“老刀鱼”还是一脸的思疑,看上去并不如何信赖。洪衍武就感觉口干舌燥、心火直冒。他转悠了老半天,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过,嗓子都快冒烟了,以是眼下也实在懒得再解释了。